慕清晏“喔”了聲,又沒了聲響。
泠酒剛才一番動作,傅景年總算是醒了過來,掃了一眼屋內並沒有太多驚訝,反倒是看到床榻上的女子,神情很落寞,聲音低低的向宋翊說道:“你幫我把她葬了吧,就葬在院中那顆海棠樹下,不用立碑。”
宋翊略有些驚愕,傅景年為了一個女子醉生夢死,看到她離世竟然如此的輕描淡寫?她不願深究,畢竟那些事與自己無關。她點了點頭,應道:“先生放心。”
慕清晏揚眉,“你死不了的,還是先跟我說說《鴻蒙古卷》的事吧,我來這裏可不是替你葬人的……”
唐玉瀟一把捂住他的嘴,厲聲道:“哎喲我的莊主,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長孫先生和雲九跟著你真是受累……”
慕清晏翻著白眼,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宋翊使了個顏色,唐玉瀟放開手,卻聽傅景年一字一句道:“《鴻蒙古卷》的線索我確實知道,東西就在雲霧之地,就看慕莊主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去闖!”
宋翊愕然,回頭看著傅景年很是詫異,傅景年繼續說道:“我中的是離心蠱和千日蓮,離心蠱這位泠酒姑娘能解,可千日蓮的毒隻有雲霧之地“千蛛崖”的仙凝草可解,可如果隻解了離心蠱,我會死的更快。想必慕莊主也不會為了我一條命不顧屬下人的性命去闖雲霧之地吧。”
慕清晏的心思被傅景年猜了個透,臉上有些不自然,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攤手笑道:“傅先生還真是個人精,我這點小心思全被你知道了,這可怎麼辦好呢?我確實不會因為你讓我的人去雲霧之地冒險,但是我又不想你那麼快死,你來說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稱心如意?”
傅景年冷哼一聲,一掃之前的陰霾神情笑了起來,“慕莊主何等雄才大略,這種小事你自己不是已有了決定?”
宋翊詫異傅景年沒有說《鴻蒙古卷》和青陽道人的事,可一轉念她又想明白了,如果世人知道有信物在她手中,隻怕這世間又是另一番景象,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她心懷感激,卻也有些怨恨傅景年,這個人成功的把自己推到了兩難的境地,而這個事情自己卻不能同任何人講。
慕清晏被傅景年的話噎的直嘔氣,甩甩手,向泠酒說道:“讓他活著,至少在我們找到新的線索之前,他不能死!”
泠酒應了聲“好”,掌心祭出一支笛子,紫色的光芒隨著泠酒朱唇輕啟吐出的咒語越來越盛,屋子裏泛著柔和的光。再看傅景年,他身子不住的顫抖,身上那條黑線從胸口處一點點往上齊聚在印堂,血管暴露,雙目赤紅,十分猙獰。隨著笛聲一隻雪白的蜘蛛從她的袖子裏鑽出,爬進傅景年的耳中,過喉嚨一路竄進他的腹中,蜘蛛所過之地結起了白霜。笛聲沉了下去,泠酒緩了口氣,道:“我用雪蛛暫時封住了他體內的腐心蠱和千日蓮,可保他一月性命無虞。不過,這一個月內不能動武,否則會自曝而死。”
慕清晏見傅景年這裏得不到《鴻蒙古卷》的線索,隻當是他人誤傳,懊惱之下拉著唐玉瀟先離開了南望城,臨走前讓宋翊和泠酒留下,隻要傅景年不死就行。宋翊與泠酒麵麵相覷,隻得安排後續的事情。宋翊命人放出消息,稱傅景年已中毒身亡,而慕清晏又惱怒而去,多數人自然是信了。這幾日倒也安生,即便有人不死心上門來滋事,也被宋翊手下的人暗中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