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孤明有自知之明。
孤明吐出一口濁氣,也吐出了心中思緒,緩緩將經脈中劍氣歸於丹田,手中鈍鐵劍卻刺了出去。
是了。孤明練習完畢內功心法,就決定自己練劍,但是這次要不動用劍氣,就是單純的提著劍練習。
孤明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老劍主身體很不好,而且他也在一直盯著自己看,那自己就練習一套劍法給他看。
手中持劍似柳絮,腳下步伐遊走如龍,孤明演示的正是能夠內外合一,祛病延年的太極劍!
不過孤明練習太極,卻是一直以劍印聚集劍意,不用劍氣的劍,鬆沉自然,勁力順達,速度適宜,這樣就能夠讓人看得更加清晰。
嗡!劍印一陣劇烈的聳動,好似一口古鍾被撞響後其中的氣流,隱隱出現了數道淡金色的殘影,已然是將劍意聚集到了最濃烈的一刻!
吒!孤明手中鈍鐵劍陡然出擊,一劍斬擊在樹林之中的一塊鐵石上。
老劍主登時瞪大了眼睛,然而卻並沒有看到他將石頭斬斷的場景,而是在上麵留下了一道痕跡。可這是什麼劍法?
老劍主思索了起來,可自己的記憶中,還真就沒有見過如此清灑飄逸,連綿不絕的劍法。而那一擊,雖無劍氣,卻要比劍氣更加犀利,似是被繃緊的弓弦,隻有放開的那一刻,方才能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力。若是當日這小家夥將這樣的一劍斬擊在那大劍師境界的古清月身上,那她根本不用費事的回師門去療傷,直接就安葬在這裏了。
孤明緩緩收劍,滿意的看著這道痕跡,普通劍手看不出什麼,但如老劍主一般的劍豪高手,絕對能感覺到劍道的一種境界。
“這道痕跡,就像明燈一樣的存在!”
老劍主再次驚訝了,這一劍裏麵蘊含的劍意,甚至於劍意的走向,運用,都有種讓自己茅塞頓開的感覺,而卡住自己二十幾年的境界隘口,竟就在這一劍之擊中詮釋的淋漓盡致。
“我若通過這道隘口,就可以前行,可以變得更強大!”
老劍主覺得自己驚訝到現在,已然都有些麻木了,這小家夥到底對劍道的理解到了何種程度?
因為剛剛試著運行孤明施展的方式,自己經脈竟然開始通暢了起來,盡管隻是小小的一分,但自己求醫這麼多年,得到的答案完全都是‘無解’啊!
“這小家夥,是在教我?”
看著孤明在夕陽下默默離去的背影,老劍主忽然間笑了,自己作為劍院院主,天都城第一持劍人,這些年在自己劍院走出的劍手,少說也有幾千人了,到頭來,卻讓一個小小的少年教習自己一番,竟讓自己頓悟,還解決了自身傷勢問題……
作為教育了無數劍手的劍院院主,天都城第一持劍人,第一強者的老劍主,此刻無語了。因為再強大再華麗的讚歎,也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
“將軍,就是那裏!”
在燈火昏暗的城外,騎在馬上唐萬裏順著手下兵丁指引的方向,看到了一座不大的宅院,孤零零的房間裏麵正燃著燈火。
“恩。”唐萬裏輕輕揮了揮手,數十兵丁頓時就蜂擁而去,將宅院四麵八方都圍了起來。十幾個弓箭手或站在牆頭,或攀爬在樹上,拉弓搭箭,精鋼打造的箭頭閃著寒光瞄準著窗口,門口。
然而士兵們的腳步聲整齊劃一,轟轟烈烈的,似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悄聲行進。
隨即,宅院的房間內燈火一閃,就此熄滅了。
“果然是做賊心虛。”
唐萬裏冷笑著翻身下馬,幾步走到大門前,抬腿一腳踢開院門,帶著四個手下就進到裏麵。
“裏麵的人聽著,我家將軍前來拜會,快出來迎接。”一個兵丁喊著,同時還手中點起一個火把來。
房間之中,一個青年緊緊的貼在窗邊,透過小小的縫隙窺視著。聽到兵丁的喊話,他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眯起:“這陣仗會是來拜會的?但我要是不表態,看來他們很可能就要放火燒房了。”
青年點燃了燈火,抓起劍轉身推門走了出去,“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駕到,小人失敬了。”
“這個,是你?”唐萬裏丟出一張畫像,看那青年正要狡辯,頓時冷笑道:“孟如龍。”
“嗯?”青年頓時就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