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臻直白的放權,讓冉雲歌忍不住多詫異的看了他好幾眼。難得在這皇權社會,還有一個帝王願意用他身下的寶座換取天下蒼生,雖然這帝王窩囊了點。即使是被逼無奈,可是總是心甘情願的,不是麼?不過,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麼?為何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呢?反而心理有點賭賭的。
“林叔叔,塵哥哥,你們別在說了。”見林莽和林承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鳳雲臻深呼吸口氣,又說道:“這麼多年,你們是如何對待我的,我心理都很清楚,我也很感激你們。可是,那天姐姐的話,就如一顆巨石突然從天而降一樣在我的心理激起驚天駭浪,在你們的嗬護下,我就隻需要做那個單純的孩子就好了,可是,我卻是一國之主,注定了我這一世做不了單純的孩子,盡管我沒有多少實權,但這大晉到底還是姓鳳,我有責任要好好的守護好他。過於的嗬護就成了變相的扼殺,所以現在,我對於國事一竅不通。我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隻是我真的不擅長治理國事,我的興趣也不在此。所以??????”
“你真的願意放棄皇位?”冉雲歌靜靜的看著鳳雲臻,一字一句的說道:“一但放棄,那就意味著這傳承數百年的大晉就會滅亡在你的手上,史冊上也會記載著:亡國之主,鳳雲臻,沒有權力、自由,甚至連三餐溫飽都會成問題,你真的願意?”
月光下,冉雲歌和鳳雲臻麵對麵而站,兩人眼神相交,似乎正在做著無聲的賭博,而林莽和林承塵兩人立在鳳雲臻的身後,形成自然的保護之態。
鳳雲臻靜默過後,一雙手便慢慢的撫上頭上固定的龍型的發束,輕輕的拆開撥弄頭上的那根龍型發釵。
“臻兒,不許胡鬧!”
“小臻……”
“林叔叔,塵哥哥,我沒有胡鬧,今天這一步,我其實都考慮很久了。”鳳雲臻沒有看林莽和林承塵,隻是微閉著眼,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雙手繼續解開頭上的束帶,緩緩說道:“與其把這大晉的萬裏河山交到一個殘暴之人,不如就交給一個讓我能放得下心的。不管姐姐在初入大晉時對百姓的關懷是出於什麼心態,可到底心仁之人,公子初的名號也不是混來的。現在這隻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犀利的眼神、敏銳的洞察力,若不是親眼所見,林承塵都無法相信,這是他嗬護在手心裏的人說出來的。看來,冉雲歌的事逼迫著他一夜成長,他的小臻長大了,為何他卻感到那麼無力、那麼心痛呢?
“臻兒果真長大了啊。”林莽歎息一聲。眼前這局勢,他又何嚐不知道呢?隻是他沒有鳳雲臻那麼幹脆罷了,他總是想著盡最後的力量來搏一搏,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他又不一定會輸。隻是這一過程,跟著他受苦受累的人就多了,到時的結局還是冉雲歌坐收漁翁之利。“是林叔叔對不起你啊,愧對這大晉、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林叔叔,我說過,這不怪你。”鳳雲臻說著,發帶已經解開,頭釵也被緩緩的抽出,象征著大晉皇權的龍型發冠已然鬆落。“姐姐,我還有一事相求,就是以後善待林叔叔他們,善待林氏一族,還有這天下就??????交給你了。”
在鳳雲臻交代完最後一句時,龍型發冠已經被解了下來,鳳雲臻看了這發冠一眼,然後沒有任何留戀的呈給冉雲歌。林莽和林承塵早就把頭扭向了一邊,因為他們不敢保證,是否多看一眼就會竭力製止,所以隻有不見,想象著忘卻。
而冉雲歌看著被鳳雲臻捧在手心裏的發冠,太頭望了眼天空,雙手接過發冠已經那根金黃色的龍型發釵,緩緩說道:“天下,你做了安排,林家,你同樣做了安排,那麼你自己呢?你就那麼篤定我會放過你?公子初不過是一道外部屏障罷了,去了外殼之後,說不定??????十個安淩都不如我。”
什麼?林莽和林承塵驀然的轉身,雙眼狠戾的看著冉雲歌,外殼每個人都會有的,隻不過聯想到從秦皇蘇黎墨墜崖之後,這冉雲歌似乎變得很暴戾,難道這才是她的本性麼?以前偽裝的很好,隻不過這一次借秦皇蘇黎墨的事件全部爆發出來了?
“冉雲歌??????”
“住口!”鳳雲臻突然出生嗬住林莽,而這麼多年,鳳雲臻一直溫和,鮮少見過他發過脾氣,一次這一吼,林莽直接僵住了,而鳳雲臻似乎也意識到了他剛剛的話可能過重了,在沉默了半響過後,看著林莽說道:“林叔叔,相信我一次,臻兒是可以的。”然後又扭頭,微笑的看著冉雲歌,說道:“我相信姐姐,相信七姑姑,所以不管姐姐怎麼對我,隻要姐姐答應我最後的要求,即使是死??????臻兒是死而無憾了。”
林莽不在爭執,林承塵是一臉心疼的看著鳳雲臻,而鳳雲臻是站在冉雲歌的前麵,雙眼微閉,冉雲歌拿著發釵、發冠,雙眼靜靜的看著垂在胸前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