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仲宇昊就可以做手術了。但腦部手術,風險很大,而且手術後能恢複的概率沒有預想中的大。
立澤森鎖著眉頭,有些難以抉擇。他知道兒子是不怕的,從他們父子間的幾次臥談會來看,兒子很渴望能看見光明,隻是子夏很擔心,擔心手術的成敗。雖然他總在開導安慰子夏,但他也是恐懼的。
最終,手術還是定了下來,就在兩天後。為了兒子的光明,他們都願意賭一把。
更讓立澤森欣慰的是兒子車禍背後的真相也水落石出,他不敢相信,事實會是這樣的殘忍,也是這樣的複雜。一個人的心,還是個女人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真相大白了,但接下來要怎麼做,他還在考慮。不用想他也知道,子夏,她接受不了這一切,接受不了所謂的朋友的背叛,或者說人性的勢利。
手術那天,仲子夏靠在立澤森懷裏看著兒子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沒有過多的人,隻有仲子夏和立澤森。他們拒絕了雙方家長的所有好意,不讓他們來醫院,不願他們承受這份煎熬。痛苦,有他們兩個年輕人承受就夠了。
一個小時後,立澤森的手機響了。陌生的號,卻是熟悉的聲音。當然,那個本該是自己的妻子的聲音,他怎麼會不記得?高麗嘉,她終於找上門來了。
“子夏,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我讓劉媽來陪著你等,或者你先到房裏去休息,手術完了,我叫人通知你?”看著仲子夏憔悴的臉龐,立澤森很不願意離開她身邊,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處理,要去確認。
仲子夏愣愣的看了立澤森兩秒“沒事,澤森,你先去吧,我要在這裏等,我自己可以的,我要看著兒子出來。”
“好,子夏,乖乖的,我很快回來。”立澤森輕輕吻了仲子夏的額頭,說完離開,也沒忘了交代保姆劉媽來陪子夏。
出了醫院,立澤森的臉色立刻變了。微微的笑著,但眼神裏沒有笑意,很冷,冷到人心裏。一直以來,他都為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到驕傲。似乎他從沒看錯過人,所以他是那麼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承認自己是對不起高麗嘉,但男歡女愛,合則聚,不合則散。所以他相信即使不能和麗嘉做情人還可以是朋友,她是個那樣聰明的人,從不糾纏他,反而很高傲,很尊嚴的離開。能做出那樣的舉動的女人,他是很欣賞的,所以從沒討厭過她,即使不愛她。但是從沒想到,這一切都隻是她的心機,沒想到她是個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裏,高麗嘉坐在立澤森對麵,依然高貴漂亮,波浪大卷的長發披在肩上,很嫵媚,隻是,她的臉色憔悴,盡管有彩妝的掩飾。
“澤森,好久不見。”高麗嘉微笑,她一直告訴自己,即使輸了一切,也要保留自己的那一份高貴,不要太狼狽。
“是啊,久到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卻全然不知。久到我都不認識以前的你了,還是我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你?”立澤森直直的看著高麗嘉,陰冷的眼神看進她心裏。
高麗嘉被澤森注視著,心裏打了個冷戰。終於,他還是知道了一切。早就想過了,以他的實力,什麼都瞞不過他。在大錯還沒鑄成之前,華靜就提醒過她的,立澤森是個狠角色,不是她可以捏在手中玩的人,早晚惹禍上身。
“澤森,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好多年了吧,嗬嗬,想起以前,還真是美好。從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的心會遺失在你身上,這麼多年了,沒變過,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是多年後的重逢,我又看到了希望,我們走在了一起。訂婚的時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我以為我們會就此相伴一生,沒想到,最終,你還是拋棄了我,我想,你是從沒愛過我。你不會了解我的心痛,這麼些年,我把你當做我的一切,失去了愛人,我就隻剩親人了,澤森,你明白嗎?沒有親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