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赫爾赫斯先生。”就搭著赫爾赫斯的肩膀,那家夥搖搖晃晃地地走著,手裏搖著拙劣的麥芽酒。昏暗的月光下,綠酒瓶的酒麵上飄著些許的雜質。
赫爾赫斯默默地把視線從他手裏的酒瓶收回來,毫無疑問這家夥已經是醉倒了。這家夥不喝酒還算是個正經人,喝了酒可就完全不同。
酒鬼呼出的酒氣吹到赫爾赫斯臉上,濃濃的酒氣讓赫爾赫斯不適地偏過了頭,“說什麼呢,你這酒鬼。”
“因為啊,赫爾赫斯先生有個好的兒子呢不是嘛,嗝。”說著他就衝赫爾赫斯打了個酒嗝,紅透的臉上浮現出有些害羞和自豪的神色。雖然不爽,但赫爾赫斯隻是皺了皺眉頭,忍住了將他推開的衝動。
“我家那個傻小子……”雖然這麼說著,醉鬼卻是言不由衷的一臉自豪,揮舞起手中的綠酒瓶,“可是完全比不上赫爾赫斯先生你的兒子啊。”
“不,沒有那種事吧。”赫爾赫斯不自覺地想搖搖頭,但這個習慣性動作卻由於右肩上靠著的酒鬼的頭,變得有些滑稽。
“不不不,我家那個傻小子就是太憨了。這麼一個世道裏,學不會變通可是活不下去的啊。”醉鬼感歎了一聲,將酒一口悶入喉嚨,暢爽地仰頭高叫了一聲,又彎下了身子嘿嘿笑起來。“我現在也是年老力衰啦,都快五十歲了。這趟任務完事了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什麼鬼撈子傭兵啦。”
“哦。”赫爾赫斯有些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頭,將逐漸滑落下去的酒鬼的身子一把提起來。看著醉鬼胸前的銀色徽章,“這次的任務這麼有把握?”
“那當然。”醉鬼又嘿嘿笑起來,整個身子靠在赫爾赫斯的身上,一隻手緊緊地箍住了赫爾赫斯的右臂,整個頭仰了上來。由於身高的原因,酒鬼隻能仰視著赫爾赫斯。“你看,這不就——”
“噗—”
輕輕的,利器入肉的聲音。赫爾赫斯愣了一下,緩緩低頭注視著捅入心髒的匕首,突然沉默起來一言不發。醉鬼仍然是嘿嘿笑著,就這麼笑著將匕首拔了出來,鮮血噴湧。
赫爾赫斯的視線隨著匕首移開,逐漸轉到醉鬼的臉上。雖然是麵無表情,可眼神暴露出赫爾赫斯的憤怒與悲哀。赫爾赫斯地盯著醉鬼小醜般的笑臉,自己黑色的衣襟上逐漸染紅了一片。
“別怪我啊,赫爾赫斯先生。”醉鬼用染血的右手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地奸笑了兩聲,“你也知道,這世道學不會變通可活不下去。”
“……唉。”任鮮血流逝,赫爾赫斯越發蒼白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惆悵與無奈。他吃力地抬起了因血液流逝而發白的左手,麵龐被月輝籠罩,更是白得妖異。
“噗——”
又是一聲利器入肉,不過地上多了瓶摔碎的酒,脖頸上少了張可笑的臉。
在這條號稱全威爾斯特王國最繁華的街道“凡爾特”裏,也也掩藏著蕭條與不景氣。並不是什麼特殊原因,這不過是種常態。
在這凡爾特的盡頭,隻有著一塊u型的空間。這就是凡爾特的真相,——是個死胡同。而人們從不深入凡爾特,因為它實在太長,難以走到盡頭。
即使如此,在這從不盈利的盡頭,就藏著許多奇怪的店鋪。它們要麼根本不在意利益,要麼隻是做做樣子,要麼是所謂的黑市。總而言之,這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