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仲走出城外,穿過一片荒林,來到蕭平的破茅屋。
夕陽餘暉下,荒林四圍;茅屋矗立;呱呱的烏鴉;說不出的詭異感,給人的感覺仿佛永遠不會改變,永遠都是這幅昏沉,老舊的泛黃。似乎永遠沒有,又或者是不該有人出現。
靜默片刻,張燕仲環顧四周,沒有動作隻是看向屋內。目光輕眯仿佛要看透茅草屋的一切,
假如目光真的有威力,那茅屋一定抵不過張燕仲的目光銳利。
張燕仲收回目光,半步未動。也沒有進屋查看,也沒有離開,仿佛自身來此就是為了一觀茅屋,別無他意。張燕仲知道,自己躲不過蕭平的耳目,而自己也追不到蕭平的腳步。既然蕭平未有蹤跡,就說明蕭平未在。
“嘩啦”枯黃的葉子掉個不停,仿佛為了驗證張燕仲的想法,一道人影從張燕仲右側的
灌木旁走出。
“我知道你要來,但是你不該來。”來人開口說道。目光卻是一直注視著茅屋,並沒有半點偏移,更沒有看向張燕仲一眼
“既然你知道我要來了,就說明我還是該來。你手中的水桶已經告訴我了,我確實該來。”
張燕仲頭微轉,看著來人的左手說到。
仔細看去蕭平左手提著的水桶不泛起一層浪花泛起漣漪,原來蕭平的桶裏是兩尾活生生的河魚。
蕭平終於收回了目光轉向了張燕仲,蕭平的目光並無神采,這雙目光渙散,仿佛死灰一般沉寂,無悲無喜。“因為我的鼻子一向很靈。”目光若有所指的瞄向張燕仲的右手。
沒錯,張燕仲帶了好酒。淩亂的鬢發沒有擋住蕭平發笑的嘴角,隻不過語道:皮笑肉不笑。但是詞是用來形容蕭平的笑容並不貼切,那雙仿佛失色的眼睛依然半分未變,無悲無喜,假設如果有肉笑皮不笑一詞,那就能很好地來形容蕭平他的笑容。
“劈~啪!”一頓美味是少不了的,不是傳來幹柴爆裂的火堆上燎煙四起,貪婪的火苗****著倒插在火堆旁的魚。火紅的篝火照亮了兩人的臉龐,倆人麵對麵隔著篝火席地而坐。這裏是少數能讓張燕仲安心的地方,至少比在家中,至少沒有身份的重壓。
“為什麼不肯幫我找到大哥?在你的能力之內應該很簡單。”張燕仲仿佛要擊破沉默一般,冷不丁的說到。
“咕~咕~”張燕仲手中的酒壺早已經到了蕭平的手中,蕭平猛灌了幾口,拉起衣袖擦了擦嘴,無悲無喜的說道:“時候未到,沒用的,他既然想走,我找他回來,他還是會走的。”說完一個勁的喝酒。
張燕仲翻轉了一下快要烤焦的魚,又道:“大哥,或許是因為我。”張燕仲說完也沉默了。
蕭平沒再接話,隻是一個勁的喝著張燕仲帶來的酒。
張燕仲的眉頭越皺越深,找尋大哥已經兩年了,了無音訊。但是張燕仲還是沒有停止尋找大哥,突然他有了一種無力感。如果蕭平肯幫忙,找到大哥明明是指日可待的事,但是蕭平從來沒有這樣做。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仿佛就連蕭平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一樣。或許是厭倦了鬧市,江湖
也聽夠了風影。蕭平貌似不願出手。
對此張燕仲無法多說什麼,張燕仲的半數本領還是蕭平教的。對於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肯傳授自己本領,在張燕仲看來,自己已經無法再傳授張燕仲什麼。
想到這張燕仲也就釋懷了,今天他也很累了。
張燕仲突然眉毛一挑,蕭平放下酒壺說道:“什麼事?”
“忘了我還要找一個人”張燕仲淡淡說道。
“你去吧!”蕭平擺了擺拿著酒壺的右手。像是下了逐客令。
張燕仲站起身來,也沒多說,徑直朝外走去。
他太了解蕭平了,他們認識四年了,蕭平說一不二。
四年前,參加一個宴會的時候他偷偷溜了出來,為了追一隻野兔闖進了這片林子裏,那時蕭平正在砍柴,然而這讓張燕仲大吃一驚,蕭平的柴刀總有一種讓自己悸動的感覺,明明是平凡無奇的一刀,總感覺有一種大勢若奔,高山仰止的魄力,就算是在鳶尾城中也想不出哪號人物的兵刃能練到如此地步,一流高手!張燕仲暗下評判。
“你不該來這裏。”蕭平頭也沒回,繼續砍他的柴。
“你知道我要來?”張燕仲說到。
“沒有人可以太過靠近我,除非我情願。”蕭平右手沒有停下柴刀。
“你是誰?”張燕仲眉頭輕皺。
“蕭平”哢哢的砍柴聲終於停止了。蕭平轉過身來,死寂的雙眼盯著張燕仲手中的野兔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燕仲看看手中的兔子再看看蕭平的模樣,笑了“要一起吃嗎?”
蕭平抬眼看著張燕仲。
“跟我來。”也不等張燕仲的回應,蕭平自顧自的拾起柴火,向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