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風的話讓秦動有點心神不寧,她認識的人裏麵,除了金湛會有這麼大的手筆,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可是,在經過這麼多背叛和傷害以後,金湛有什麼理由會這樣做?他又想從中得到些什麼?她反複告誡著自己,可是,心裏那撮名叫希冀的火花,卻不能抑製地偷偷燃燒了起來:如果金湛是愛著她的……如果金湛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正想著,風聆的電話打了過來,激動萬分、語無倫次地說:“小動小動,哈哈哈,我要去見帥哥了,我可以和他合影,單獨合影,說不定還能握個手、揩個油什麼的。”
秦動心不在焉地問:“你打賭贏啦?”
“啊?打賭……這個……唉呀,這個贏不贏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的目的達到了,下個月哦,下個月一起去,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有油一起揩。”
秦動樂了,忍不住為風聆的老公鞠了一把同情之淚。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問:“你老公是環宇的老總?都市周刊是不是他旗下的?”
“好好地你提這個傷心事幹什麼?我上次不就和你說過了,丫的就是一個大尾巴狼!”
“小聆,我有件事情困惑了很久,讓你老公幫我查查,行嗎?”秦動猶豫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到底是環宇的老總,辦起事情來雷厲風行。都市周刊的主編親自接待了她,聽說她要問前一陣子娛樂副刊爆料秦家千金私奔的事情,有點奇怪地問:“這件事情後來被金氏壓下來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動猶豫了片刻,迎視著主編探究的目光說:“我就是那個新聞的主角,我想了解到底是誰爆的料。”
主編頓時了然,笑著說:“原來你就是秦小姐,看來那個爆料真的是假的,幸虧當時金氏的公關部找到了我,把這個消息壓了下來,不然秦小姐到時候告我們,我們可就背了黑鍋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是不是穿了一雙布鞋的男人?”秦動不知不覺地屏住了呼吸。
“穿著布鞋的男人?”主編有點納悶,他搖了搖頭,“秦小姐你是不是交友不慎啊?那個男人當時拿了好幾張和你的合影,還有幾段通話記錄,說和你在國外情投意合,卻因為你父親嫌貧愛富不肯同意最終決定私奔。”
秦動怔了一下,氣得渾身發抖:“居然是他!他居然還有臉往別人身上噴髒水!”
主編略帶同情地看著她:“秦小姐,其實這也不是一件壞事,可以讓你看清楚身邊的人,這種男人,一定是想釣個有錢人家的女孩,然後製造輿論讓你騎虎難下,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實,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秦動有點茫然,秦振風和金湛總是說她有點天真,她總是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她的確很天真,薑山心機深沉,想來從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的來曆底細,一直暗中籌劃,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金湛,把他的計劃全部破壞。可是,金湛,金湛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頭上?秦動苦澀地想:就算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難道自己這麼不值得他信任?不值得和他一起同甘共苦?
主編很忙,辦公室的座機和手機交替響起,秦動見狀立刻站了起來告辭,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主編驚詫的聲音:“什麼?金氏總裁出車禍了?重不重?什麼?很嚴重!趕緊,快!派人到醫院去搶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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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飛馳,肺部好像著了火一樣,全身的血管都賁張了起來,秦動急速地奔跑著,隻覺得一股血腥味從喉嚨裏泛了上來。第一醫院已經就在眼前,她扶著路邊的一棵梧桐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知不覺中,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驚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第一醫院的門口車水馬龍,任你是高官富豪,還是市井販卒,當疾病和死亡來襲的時候,一樣束手無策。秦動毫無意識地跑遍了整個大樓,她想見到金湛,想見到他曾經傲慢而無理的臉,想聽到他無賴而土氣的聲音,即使他曾經不信任她,即使他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即使他曾經說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她也不願意看到他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召喚……
秦動發瘋一樣地拽著看到的所有的白大褂,哽咽著問所有的人:“你看到過金湛嗎?就是那個金氏的總裁?出車禍進來了……”
一個年長的護士終於看的有點不忍心了,指點說:“是不是重傷?重傷的話,你去重症監護室去看看。”
重症監護室在另一幢大樓的六樓,電梯前好多人,秦動掉頭從安全通道一口氣跑到了五樓,終於跑不動了,趴在樓梯上喘氣,一股恐懼從心底湧了上來:如果,如果金湛真的受了重傷,或者,或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