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站在門口,看起來神色憔悴,衝著秦動勉強一笑,大步走了進來。秦動一下子回不過神來,呆呆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手機,猛然回過神來,衝著話筒連聲“喂”了半天,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電話被掛斷了。天哪,這下誤會可大了!
一旁的朋友小心翼翼地賠笑說:“小動你可別怪我先斬後奏啊,我看薑山每天失魂落魄的,不忍心啊,想想你們從前的情誼,小動你就別折磨他了。”
秦動沒有說話,拎起包就準備要走,薑山一把拉住了她,低聲說:“你別走,我走還不行嗎?”
幾個朋友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勸解說:“小動,有什麼事情說說清楚就好了。”
“是啊,薑山也不容易,為了你來的H市。”
“別一棍子打死,給次機會呀。”
秦動猛吸了一口氣,直視著薑山,問:“好,薑山,我給你解釋的機會,你告訴我,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薑山欲言又止,半晌才從嘴裏憋出幾個字:“我隻是去散心,我喝醉了……”
“你隻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秦動冷靜地說。
薑山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痛苦地說:“小動,對不起。”
眼前這個男人,她曾經欣賞過,曾經喜愛過,也曾經想要和他一起生活過,可是在這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她並不是愛上了這個男人,當初狼狽萬分的自己隻是象一個溺水者,找到了一塊浮木就拚命抓住不放;現在這句對不起落入她的耳中,並沒有那種心酸發疼的感覺,而是覺得有幾分滑稽。
“沒關係,我接受你的道歉。”秦動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了手,笑著說,“好了,我們再見還是朋友。”
薑山臉色蒼白,搖頭說:“不,小動,我不會放棄的。”
秦動笑了笑,轉身往外走去,她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想薑山的事情,所有的思緒已經飄到了不知道在何方的金湛身上:他剛才有沒有聽到那句話?他剛才為什麼忽然會斷線?他現在在哪裏?他會不會傷心難過?
在她拉開門往外走的那一刻,薑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動,我還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
“你要小心那個金湛,他一定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秦動心裏有點著惱,回頭說:“薑山,不要讓我看不起你,你這樣太沒風度。”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薑山在她身後恨恨地說,讓秦動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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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動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金湛,卻一直隻有一個甜美的女聲回複“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斟酌了半天,想發個短信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也在……
他莫名其妙鑽了出來,我已經出來了……
反反複複打了好幾句話,卻覺得好像越描越黑,她又懊惱地把這些字一個個刪除了。在這一刻,她才有點後悔,她對金湛的了解太少了,除了知道他的公司和他的手機號碼,她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去哪裏找到他。
一個人在繁華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圈,身旁不時有情侶走過,一個年輕的女孩嬉笑著倒走在一個男孩的麵前,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沒看到一個小台階差點摔倒,幸虧那個男孩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女孩,低聲地責怪她怎麼不小心點;另一對情侶手挽手走過她的麵前,女孩甜蜜地靠在男孩的肩頭,十指相扣;還有一對情侶大廈的角落裏吵架,女孩淚眼婆娑地控訴著,男孩沉默著,不一會兒再去看,男孩已經把女孩摟在懷裏了……
看著看著,秦動忽然覺得有點惶恐起來,為什麼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金湛呢?為什麼一想到金湛有可能躲在角落裏暗自傷心就覺得心酸不安了?難道她真的有點愛上了那個暴發戶?這一刹那,金湛那略帶著無賴的笑臉又浮上了她的腦海,她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翹,又不由自主地垮下了臉:這小氣家夥一定是聽到她和薑山在一起,不知道在哪裏生悶氣呢。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在自己的包裏翻了起來:那天莊墨留給了她一張名片,他一定知道金湛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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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墨開著他那輛越野車來到秦動身邊的時候,秦動正一個人坐在街邊的台階上出神,一見到他,頓時高興地跳了起來:“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