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很長,長得像乘上一輛沒有時間,沒有終點的末班車。
那些活在記憶裏的人,隻能回憶,而不能相遇。生活走走停停,留下過去的背影,時間泛起的漣漪褪去後盡是平靜。
九月的宏邦市,我生活的這座城,盛夏的暑氣還沒有褪去,路邊的流浪狗吐著舌頭躺在大樹的蔭蔽下。我走在這條很久沒有走過的路,去尋找我的故事。
路還是那條路,卻湧上往日沒有的孤獨,即使物是人非也不會失落。學校的大樓標誌性的佇在那裏,算不上高,卻很是漂亮,它靜好的淌在歲月的年輪裏,流逝著每個人的青春。它是我的中學。
曾以為它很大,大的從教室走到餐廳要花上五分鍾。在現在看來,它和大學的規模相差甚遠,甚至不及一個宿舍樓。
學校門口,保安攔住了我的去路,不知道保安已經換過多少班,眼前這個保安年齡看上去和我差不多,我向他說明我的來由,“不好意思,這樣學校的規章製度是不允許的。”他無奈地搖搖頭。我明白他的難處,也完全理解學校的規定,為了不讓他為難,我找到一片空曠的荒地,越過操場的圍牆後就會到這裏,我輕車熟路的從圍牆上翻了過去。
我喜歡綠蔭球場邊的幾株月季花,如今它們早已長大,可曾記否那芬芳淩落過幾個盛夏?今年夏的時間很長,胡楊的樹葉還沒有發黃,國旗在樹幹間躲躲藏藏。太陽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長,撒在流過汗水的跑道上,撒在爬山虎的綠蔭旁……
我的故事在這裏開始,也在這裏結束。
我,是一個插班生,由於種種原因,我來到了這所昔日與我素不相識的學校。這一年我初三。諾大的學校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找了很久很久,跑了好幾棟教學樓,甚至跑到了宿舍樓,終於在不算擁擠的樓道中找到了班級牌上寫著“初三九班”的教室。我知道這是我要找的地方。郭小美,我的班主任,在短暫的介紹我後,微調了一下座位,安排我坐在一個女生旁邊。這個女生紮著一頭馬尾,劉海卻又不過眉。那個女生衝我揮揮手。我自然是認識她的,她叫唐開開,我們曾經都就讀於宏邦城南邊的城南小學,小學我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在一個新的環境裏,遇到舊友我也很是開心。“左佑,你怎麼轉到我們班啦?你和小桐還在一起嗎?為什麼小桐的qq一直都不在線呢?我給她發消息也不回我。”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和我很久沒有見過麵了,一見麵就直接甩給我三個反問句。這天的夜晚星星很多,她們在漆黑的夜空中更加閃亮,我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流淌,我的淚光裏有幾點星光在閃爍,我知道,她是最亮的星。開開的一番話語,讓我做了一個夢。我和小桐走在一條似曾相識的路上,我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經忘了黑暗讓我陷入絕境的感覺。我知道,我又走進了那個噩夢。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的夜把我的瞳孔放得很大,我卻還是看不清眼前這一切。我記得陽光沐浴在身上,灑在臉上的感覺,每一寸肌膚都透露出無比的自信。我更不記得我有多久走完那條路,隻是拉著小桐的手,一步步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