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藏在字裏的茫然意(2 / 2)

若是尋找神兵直接去找神兵鑄煉師探討豈不更好。

但王友川不在乎這點,他比武的目的已經變成了擊殺那個小白臉。這把偽神兵正適合他用。

他接過寶劍,輕輕撫著黝黑的劍身,這把劍看上去雖然其貌不揚,但絕非普通兵器可比。校尉湊過來又跟他耳語了幾句,聽著校尉的話,王友川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他看著劍身上如流光一樣流動的殺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此刻的柳白衣還不知道在另一個屋子裏一群人正在謀劃著對付他。他沒有偽神兵,甚至連一件隨身的兵器都沒有。他有的隻是手中的毛筆和桌子上那個大大的“劍”字。

明天比武競技就要開始了。而他還看不出來這個字中蘊藏的深邃涵義。這麼多天來他一直從武道的角度去分析這個字,可是他想破腦袋也看不出這個字裏麵蘊含著什麼高深的功夫。

也許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

柳白衣此時反而靜下心來,既然從武道上分析不出來,那麼便從他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來分析。

藏劍寫的這個劍字重神不重形,從書法的角度來看屬於行書。而柳白衣最擅長的也是行書,他從三歲起便隨母親練習行書,母親走後。他自己也是筆耕不輟,由於無法修行他把大把的時間都花在了書法和繪畫上。如今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書法上的造詣卻堪比大家。

可是他還是看不懂這個字。雖然他很早就認識這個劍字,但是認識不等於懂得。

他盯著桌上的字,雙手在空中比劃著,模仿著每一筆的走向。

行書運筆講究的是要縱得出,擒得定,拓得開,留得住。而這個“劍”字無時無刻不突出一個藏字。起筆藏鋒,藏起了鋒芒,藏起了殺氣,藏起了他想知道的所有秘密。

難道把所有東西都藏起來才是藏劍的劍道麼?

先生破敵殺人無數,卻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莫非藏劍先生也在隱藏著什麼秘密?

母親早亡,父親生性懦弱,終日沉迷酒色。自己唯一信任的藏劍先生也從來沒讓他看過樣貌。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離柳白衣遠去。這一切都讓柳白衣失魂落魄,他忽然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藏劍先生若把劍道藏在字中,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少年所能夠找尋出來的?

茫然若失的柳白衣覺得眼前這個字越來越模糊,當把一切都藏得很好,就更加怕人注視。漸漸地柳白衣覺得這個字的一筆一劃都不安分起來。好似一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恐慌。一橫一豎,一撇一捺,一點一勾都好似刀槍棍棒攪動在一起。可是這每一刀,每一槍都好似刺在他的腦海上,讓他痛不欲生。

這些平日裏書寫無數遍的筆畫,此時就像舉著刀槍的敵人。可柳白衣明明覺得敵人就在麵前,心中卻一片茫然。如站在原野之上提刀在手,麵對席卷而來的千軍萬馬卻不知道何去何從。隻能任憑萬千鐵蹄從身上碾過。

啊!

柳白衣一聲大叫,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

意念中他舉手橫斬,這不是劍法而是刀式。那些筆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和他招架相迎。劍氣盡,刀勢揚,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他的意念中又是一刀。那些腦海中的千軍萬馬似乎在嘲笑這個少年的自不量力,將他團團圍住。

一槍刺來,少年閃身躲過,一劍橫掃,少年抽刀斷水,一棍掄起,少年舉刀問天。如果此時有人在場就會發現屋中的這個少年正在跳著一種奇怪的舞蹈,好似醉酒一般,但一招一式又絕不拖泥帶水。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柳白衣腦海中卻像經曆了千年。原野上他手持砍刀看著如潮水般漸漸退去的敵人。他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上前一步,如嗜血的君王再臨。

千軍靜默。

柳白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腦海中那些飛舞的劍氣被他一一斬盡。他虛脫般的跪倒在了地上。

柳白衣自己還不知道已經在無意中接觸到了至高的劍道——茫然劍意。隻是他將這劍意融入刀勢又盡數斬去。隻留那茫茫然然之意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