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大堂已經收拾得一幹二淨,浪皮的肩頭纏著厚厚的紗帶,看見封黎出來,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好小子,倒是能睡,這已經過去三天了。”
封黎撓了撓腦後戧起的頭發,笑著問道:“這幾天這那麼樣,有沒有事發生,小嵐去哪了?”
“大事倒是沒有,昨日浪香兒來過一次,收走了浪白鳳的那。。。團屍首,並沒有說什麼。小嵐在樓上,婉清在陪著她,她的情況。。。”
封黎連忙點頭示意,轉身上了三樓。藍色的帷幕仍在,裏麵卻已經換了人。
封黎咳嗽了一聲,停了幾息,輕推簾開,浪婉清拿著幾碟已經涼透的飯菜,看見封黎進來,歎了口氣,示意他進屋。
封黎進到屋來,看見山小嵐呆坐在椅子上,手裏攥著那枚玉佩。
小腦袋上已經長出了青青的茬,封黎心頭一酸,走過去,坐在小嵐對麵。
“哥。。。咱們走吧。”
山小嵐突然喃喃地說著。
封黎一愣,說道:“回土族嗎?”
山小嵐搖了搖頭,說道:“去哪都行,我爹的虛影把我娘領進了玉佩,肯定會有複活的機會。我要救她出來。”
“去給哥哥治病吧。”
抬起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封黎說道。
次日清晨,封黎帶著山小嵐,背著簡單的行李,來到渡口,長揖一下,鄭重說道:“皮哥,婉清姐,珍重!”
浪皮隻剩下一條手臂,沉聲說道:“保重!天下之大,我相信你絕不是平凡之人!”
封黎和山小嵐再次行禮,登上鐵船,揮手作別。
浪河郡內,郡守府中。
一隻纖手拿著一塊靈牌,穩穩地放在靈位之上。
正是浪香兒,手裏的靈牌,刻著娟秀的三個小字:浪白鳳。
“哎呀,弟弟,沒想到你就這麼死了,真的是讓姐姐好心痛啊。”浪香兒掩著嘴,輕笑著。
香氣襲來,她牽起衣袂,玉足輕移,在靈位之前,跳起了妖豔傾城的舞。
“北方有青女,沈沈若蓮沉。許君三隻兔,從此三重門。誰人憐,撥簾若見兔,見兔如見人。”
一曲小調唱罷,浪香兒倚著靈位高台,卻再也沒有一個寒如玄冰的美婦突然幻化出現,或親昵或虛偽地調笑她了。
“今年的冬天真的有些冷啊。”
浪香兒裹緊了身上的白裘,這種冷,不是寒冷,是冷清,冷淡。
低頭苦笑,憑自己的實力,不知還能在這郡守之位上,渡過幾個年頭。
高閣之上,一個光頭刺青的漢子冷冷地望著浪河渡口,看著鐵船緩緩破開白浪,向遠方駛去。
“師弟,實力不濟跌了跟頭,是你活該,可是這仇,師兄還是要替你記下。”
驟雪初至,高閣中回蕩的笑聲,讓這片天地,更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