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之中,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攀附在絕嶺峭壁之上,喘著粗氣,緊緊扣住一顆凸起的巨石。
距離他尚有二十餘丈的峰頂,一位黑瘦老者閉目打坐,如同假寐。
正是石義桓和岩老。
此時,石義桓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腳上還懸掛著一顆巨石,重逾千斤,單純地僅依靠手臂力量向上攀爬!
呼——吸——
肌肉繃起的小臂漸漸顫抖,這是力竭的前兆,石義桓緊咬著牙關,眼睛瞪得溜圓充血!
忽然!手中的凸石不堪重負,陡然崩裂,石義桓借勢一躍,竄出三丈多遠,長出一口氣,暗道了一聲好險,可誰想,一顆尖銳的石子從峰頂落下,正中他的光頭之上!
嘶——石義桓痛得倒吸一口冷氣,手下不穩,竟直挺挺地向萬丈深淵墜去!
吼!咆哮聲傳來,危機關頭,石義桓化作十丈金佛,雙腳一蹬,將磐石峭壁踏出兩個大窟窿,略一借力,便扶搖而上,轉瞬間坐在封頂,與岩老對視。
呼——不怒自威的金佛忽地泄了氣,垂著頭嘟囔道:“師父,我又失敗了。”
岩老睜開眼睛,淡淡說道:“腳上負石再多五百斤,繼續攀峰。”
石義桓不敢有一絲一毫地抱怨,手忙腳亂地向山下跑去,繼續他的訓練。這幾日岩老的手段他已領略過幾次,現在想起來尚覺得脊背冰涼。
忽然,峰頂之上的岩老猛地睜開眼睛,布滿皺紋的眼角卻絲毫掩蓋不了精光四射地瞳仁,他望著距離十萬大山不遠處的亂劈山,緊鎖著眉頭。
下一息,岩老整個人如一支利箭驟然衝去,體內靈力如汪洋大海一般爆發開來!
岩壁上,石義桓愣著,看到岩老呼吸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甚是不解,但他並沒有猶豫,轉身跳下岩壁,化身做十丈金佛,踐踏山林,向著岩老離去的方向狂追。
一定。
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
作為山部落最為知名的勢力,亂劈山已安然發展了幾千年,無論是修道境界還是建築造詣,幾乎可以稱得上大陸超一流的存在。亂劈山山主更迭了近十代,從未遇到過有人膽敢打上山門的情況,鎮山神器亂劈山斧擱置在神山閣,也從未有人動用過。
隻是今日山萬壽不得不麵對數千個黑衣人,拿出他的亂劈山斧了。
近千個弟子在一照麵的時間內就被擊殺,山萬壽的眼角在不安地跳動,這群黑衣人來勢迅猛,手法狠辣,顯然是蓄謀已久。
“來犯者,是他娘的何人!”山萬壽勉強穩住局勢,大聲喝道。
“嗬嗬嗬,師兄,這麼多年不見了,怎麼還這麼大火氣。”黑衣人群中,站出一人,體態修長,聲音陰柔,讓人不禁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山萬壽皺著眉頭,手中的亂劈山斧散發著明黃色的神光,整個人如一座山般,沉勢待發。
那黑衣人摘下麵具,露出蒼白如紙的長臉,無眉無發,雙眼細長,嘴唇極薄,醜陋至極!
“山萬陰?!”山萬壽大駭!這人本是當年同自己一起修道的師弟,因長相醜陋陰柔而不被師父喜愛,但由於資質尚可,實力也是相當不俗,後來去雷族雷鳴山曆練,死於非命。
山萬壽是親眼看見他墜入穀底,被雷鳴山數百雷猴撕碎分食的,今日又見,怎能不駭然!
“嗬嗬嗬,怎麼,師兄見到我,喜出望外了嗎?”那山萬陰人如其名,無論是聲音還是體態,都有如嬌娘一般,隻是配上這樣怪異的容貌,實在令人反胃。
“你還活著!”山萬壽知道此時不是糾纏當年生死的時候,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