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方才才聽了太清所講的事,岐黃老聖主,應該是唯一逃出去的人,為何卻又回到了此地,而且還在那屍山中?
“岐黃老聖主不是活著逃出去了嗎?”楚易當下道。
太清聞言,抹了臉頰的淚痕,說道:“當年,我不過五六歲,爹爹從這裏逃回去,卻不過兩個月後,便又失蹤不見。多年來,集聖地之力,搜尋他的下落,卻不想,他竟會回到這裏。”楚易愕然,岐黃老聖主從這裏出去後,便瘋癲了。但任誰也想不到,岐黃老聖主會又來到這邪骨深淵,多年搜尋,自然是毫無收效。
岐黃聖地中,除了陸小丙幾人外,楚易對其他人殊無好感。那明秋雪與方清淵,行事惡毒,心胸狹隘,楚易頗為不屑。但太清,對他卻極好。岐黃老聖主,是太清的父親,楚易也不敢多言。太清走上前去,卻見那躺在屍山中的岐黃老聖主,竟然動了一下身體!楚易悚然一驚,太清也是遲疑不已。
“師尊。”楚易喊了一句,卻是十分替太清著緊。
太清搖了搖頭,示意楚易不必為她擔心,走到那屍山血海前,陡然間,那岐黃老聖主竟撐起了身體!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岐黃老聖主緩緩站了起來,竟似沒有察覺他二人,自顧地在這屍山中徘徊。這岐黃老聖主,須發盡白,一身的錦衣卻已破爛不堪。
“爹爹!”太清自幼親情疏離,今時今日,竟在此地,見到別離多年的父親,不由悲叫出聲。那岐黃老聖主卻仿似未聞,徘徊在屍山中,竟從一具屍體下,拾起了一把斷劍。
“劍名……天罪。劍主……滄海聖地鐵空山。”岐黃老聖主喃喃了一句,然後,竟在一旁挖了個坑,將斷劍埋在了土裏。做完了這些,岐黃老聖主又在屍山中翻了起來,最後從那屍山中拖出一具已經腐朽的屍身,喃喃道:“找到了。”將這具屍身也埋在了土裏。
楚易已是驚得難以說話,岐黃老聖主的這般行為,輕車熟路,仿佛做過千百萬遍一樣。搜尋完了這一具,那岐黃老聖主又在屍山中翻了起來。
“尺名兩儀,尺主……天元聖地姬無風。”
“杖名……菩提,杖主,普陀聖地玄苦禪師。”
接連搜尋了數具屍身,兵刃,太清卻再也按捺不住,衝上前去,拉著岐黃老聖主那殘破的衣袖:“爹爹,是我啊,我是清兒。爹爹,你回頭看看我啊!”一邊說著,太清雙頰卻是淚流。楚易看著這一出人世悲歡,也是心頭長歎。
岐黃老聖主似有所覺,緩緩回過頭,看著太清,口中喃喃道:“清兒,清兒……你也來了?”
那岐黃老聖主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對著太清道:“女兒?”太清含淚點頭。岐黃老聖主頓時老淚縱橫,說道:“我苦命的女兒,你怎麼也到了這裏?”這岐黃老聖主竟然回複了神智,著實令人驚奇萬分。
父女重逢,太清淚染衣襟,岐黃老聖主看到自己一身襤褸,頓時道:“女兒,我離開聖地有多長時間了?”“已有二十年!”太清回答道。
岐黃老聖主長聲一歎,道:“二十年,你也長這麼大了!”
太清問道:“爹爹,你這麼多年,都在這深淵下麵嗎?”岐黃老聖主點了點頭,說道:“唉,我當年率數萬天道精英,前來此地,想要尋找白帝遺留的經卷,但這深淵之底,凶險萬分。那數萬精英,最後盡數殞命……”似是想起了什麼,岐黃老聖主色變道,“此地不可久留,快隨我來!”說罷,便要拉著太清離開。
岐黃老聖主這才看到才楚易,問道:“這個人是誰?”還未等太清詳述,岐黃老聖主忽然驚詫道:“你……你,是他派來的?!”話語中竟是頗為恐懼。
“他?”
楚易與太清一時不明其意,岐黃老聖主的神色竟又忽然變了,麵色猙獰,厲喝一聲,掌中運起真力,那真炁奔湧下,一掌向楚易打來!
這一掌來得突兀,就算是楚易與他修為相當,怕是也難以抵擋,況且楚易不過先天,而這岐黃老聖主二十年前就是人仙境界的絕頂人物,這一掌下來,罡風迎麵。楚易隻覺胸口一疼,身子像是摔飛的罐子,在地上翻滾了一下。
眼前直冒金星,一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太清悚然一驚:“爹爹,住手!”張開雙臂,攔住了岐黃老聖主。
“女兒,你讓開。那惡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們需盡快離開!將這人殺了,以免他跟蹤我們!”岐黃老聖主一邊說著,又運起真元,想要將楚易擊斃當場。
太清搖了搖頭,說道:“爹爹,他不是惡人,他是我收的弟子!與我一起掉下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