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於玄黃大陸,南疆古國的境地,風月城裏。
風月城,便如其名,乃是南疆的風月聖地,其間有一淮河,沿岸畫舫停駐,華燈拄杖,一片人間好風光。畫舫上的女子,卻是個個都如畫中人,千嬌百媚,令來往商客停駐留戀。這風月城中,這秦淮岸邊,便是多有那些軼聞奇事,才子佳人的故事流傳。
今日的秦淮岸卻異常熱鬧。因為今日是‘天香舫’的清倌人惜顏姑娘出閣的日子,秦淮岸的富家子弟們個個摩拳擦掌,想要一親芳澤。惜顏姑娘容貌出眾,歌舞雙絕,半年以來,在天香舫上隻演了數場,卻是豔名遠揚,成為風月城的風月人士們口中的佳談。
那秦淮岸的一艘畫舫中,坐了兩個男子,其中一個高大英俊,年輕而出彩。另一個卻是麵黃肌瘦,大概四十許上下。那高大英俊的男子看了看對麵的人,口中言道:“想不到‘青玄門’的管家,今日竟有幸麵見,讓我著實受寵若驚啊!”“慕容公子客氣了!現在誰人不知‘日曜聖地’的威名?該受寵若驚的該是我老黃才對!”那麵黃肌瘦的男子聞言答道。
那慕容公子隻是一笑,言道:“今天我來風月城會見黃管家,其實是為了……”說著,頓了一下。
那黃管家也不點破,隻是問道:“不知慕容公子為何而來?”
慕容公子一邊用手指叩著木桌,一邊緩緩道:“玄、機、閣。”他的話隻有三個字,但是這三個字,卻讓黃管家覺得心驚肉跳。
說完之後,這慕容公子也不看那黃管家,倒了一杯酒,隻是轉頭看向那天香舫。慕容公子嘴裏“嘖嘖”地讚歎了兩聲,說道:“絕代佳人……不知風姿如何?!”
……
風月城裏,有一玄修門派,名為‘玄機閣’。但玄機閣日漸衰敗,時至今日,玄機閣已經徹底被世人遺忘。雖然玄機閣的當代閣主楚景,也堪稱一代玄算大師,但是因為門中留下的‘玄策十算’無人能破,一直以來,道法難成。如今玄機閣已經淪落成了江湖的三流門派。
念及當初,玄機閣中也是能人輩出,除了‘玄策十算’之外,尚有‘指星奇術’和‘天機八法’等兩大奇功。但一代不如一代,楚景如今也隻是將‘指星奇術’摸到了一點門檻,還遠不到宗師的境界。修者,先是築基,後入先天,先天大成,便是登道第一步。先天後,尚有小神通境界,到了這個境界,便是宗師。如今自己已經四十有餘,卻仍舊停留在先天,念及此生,恐難再上,但膝下卻隻有一子。
想起自己的兒子楚易,楚景更是搖頭長歎。楚易什麼都好,就是不肯學奇門道法。楚易如今十八歲,卻掛著解元的名頭,是風月城裏的有名才子。每當楚景逼著楚易學習奇門道術,楚易卻一直偏執地認為這是小術,他的誌願,卻是會試當個狀元,把楚景氣得不輕,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孽子。
楚景打坐修煉了兩個時辰,煉化了一塊靈玉,才向著自己的妻子問道:“楚易呢?”
“易兒他在書房埋頭苦讀呢!他說這幾天不要打擾他,下半年會試,他要大展拳腳……”楚景的妻子寧梅,卻也是一個美婦人,溫柔地替楚景斟了一杯茶,口中緩緩地說著。
楚景不由怒哼了一聲:“慈母多敗兒!那孽子就是被你慣壞了!”
寧梅是一個溫順性子的人,聽到楚景的話,卻也不生氣,隻是道:“易兒他說日後高中狀元,光耀門楣,也是一件好事啊!”
楚景卻隻是一哼不再多言,隻是向寧梅問道:“你修煉的‘天機八法’到了幾重了?”“隻到第三重便再無進展,後麵的天機演算實在太過困難了。”寧梅說著。楚景長歎了一聲:“我門中人才凋零,現在隻有我們兩人苦撐門麵,唉,實在是家門不幸!若不是數十年前的‘赤山之戰’,我門中的幾大長輩全數被滅,我‘玄機閣’何以至今日之景?門人弟子全數跑了,隻剩我們兩人……唉”每每念及,楚景也不由心生感慨。
寧梅也道:“老爺,其實這樣的日子,也不錯呢!”
玄機閣雖然不曾壯大,除了楚景夫婦,隻有幾個人有資格修煉門中的術法,但也算是家庭和睦。玄機閣當初積攢了不少靈礦和藥丹,也算得上是富足,在風月城中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楚景知道自己的兒子無心向道,便早早地替他訂下了一門親事。對方也是一個玄修門派‘青玄派’的小姐。這樣算起來,也是門當戶對。隻祈望自己的兒子能被媳婦說動,有朝一日也求道似渴,那樣才算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