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緋月?啊~你,你沒事吧?”
見著那熟悉的臉,莘多金一時嘴快,竟然將對方的名字叫了出來。來不及捂嘴,她已經看見那人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光。
“你~記得!”被稱作緋月的男人顧不得腿上的傷,伸出手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急急問道:“你都記得對不對?那你~”
突然問不下去,他撇過頭,手漸漸鬆了力道,滑落在地。
“嗬,我真傻,還以為你真的被公孫慕控製,還以為你真的~忘了所有~”他無力的籲了口氣,手抵著地麵,慢慢立了起來,拖著受傷的腿黯然離去。
“等等,緋月,你一直在我身邊嗎?”她不想看他這個樣子,於是向前一步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胳膊,拉住他焦急的說道:“別走,別氣,告訴我,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對了,你的腿,我們先看看你的腿。”
“放開!你就當沒有看見我吧,我早就走了。”
“撒謊,你這不是在嗎?當日為什麼要走?是你救我出來的,為什麼要離開?”緊抱著他的手就是不肯鬆開。
半年前,若不是他將自己從那個暗無天日的黑屋子裏救出來,她說不定已經血流盡而亡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何自己醒來的時候,會是被公孫慕抱著。
她害怕這又是一場陰謀,所以也便一直依從著公孫慕的安排,每日吃藥,初始也確實忘記了很多東西,可是忘記一切的她更加害怕,於是偷偷的便不再吃藥,每日都將藥含在嘴裏,等四周無人時再吐出來。
雖然偶爾還是會忘記一些事情,但起碼,應該記起的,她都記得。
記得餘小柏,記得笑天,記得那一年他們總共從自己身上取了七次血,記得那一切,都是為了救一個叫白術的男人,更記得,緋月是如何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闖進了黑屋,發誓一定要救自己出去。
最後,他成功了,自己獲救了,可他卻不見了。迎接她的是公孫慕溫柔的眼。
“別走,你不在,我害怕,害怕的發現,沒有你,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忍不住,莘多金又哭了出來。
那麼多個日夜,因為有他的陪伴,她挺了過來,因為有他的安排,她成功逃脫了黑屋,也因為有他,她開始試著相信人,一直堅信他不會棄自己而去。
現在,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沒有狠心的拋下自己。“你一直在的,是不是?不管是在公孫府,還是在這裏,你都在的是嗎?可是你為什麼不來見我呢?”
“哭什麼!”緋月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暗道:就知道逃不過,就知道不能跟她見麵,可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啊!
也忍不住,一見她,就想罵她,就想吼她!
“還哭?眼睛腫成這樣,是想把眼睛哭瞎,還是想讓我嫌棄你,然後現在就離開?”他故作狠心的說著,不過手還是溫柔的撫上了她的眉眼,輕輕拭著她眼角以及臉頰上的淚水。
莘多金確實覺得眼睛疼得厲害了,於是便也聽話的止了哭,不過手卻依舊緊緊抓著他,不放心的問道:“你,還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