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心似雙絲網(1 / 3)

我承認我放不下,否則,這麼多年我不會始終拒絕出現在鏡頭裏。

我太容易想你,每當遇到拿著相機的人會想起你,每當遇到穿著白t恤的人會想起你,每當看到高高的男生會想起你,每當看到帶防霾口罩的人會想起你,每當吃魚,吃餃子,吃火鍋,吃泡麵吃所有好吃的不好吃的東西的時候都會想起你。就像此時,迎麵走來一對情侶,男生左手領了好多東西,我看到他手指甚至被勒的青紫,可他的右手始終沒有放開女孩,緊緊牽著她的手。

我的心又開始砰砰的跳,我沒有辦法,我很想你。

雜誌上說你回來了,預備在市圖書館拍結婚照片,就在這個周末。我比較慘,明知不該見你,可我已經在圖書館周圍晃蕩了許多天了,也不曉得在期待什麼,可能是遠遠見你一麵吧。

周六這天上午,圖書館因為拍攝閉館,門口被堵的水泄不通,我擠在人群裏,為你如今擁有的名氣而感到高興,也盼望著,能看你一眼。然而,也許是圖書館門前的人潮過於擁擠,你並沒有出現。到中午的時候大家的熱情已經退卻了大半,烈日當空,有一小半人已因酷暑懨懨而去,下午三點,又走了大半的人。

實在炎熱,我像剩下的你的仰慕者們一樣,買了根冰棍坐在台階上啃,也做好了晚飯前要胃疼的準備。這個時候我聽到剩下的人在討論你工作室的人發了微博,說是已經拍完了,因為你並沒有從正門進去,也不曉得你會不會從正門出來,照這個情形來看,大抵是不會了。

原來,我們真的一點緣分都沒有了。

胃果然開始疼了,但還可以承受。我朝著館上看了一看,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我,就在想如果我沒有離開你,如果我不那麼任性,如果我們還在一起,我賴著你,你寵著我,我可以當一個寄生蟲。

那樣,多好。

身邊的人抱怨著等了一天也沒等來想見的人,個個垂頭喪氣,就在最後一撥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圖書館工作人員打開了門,我看到你的員工扛著設備,你走在他們後麵,脖子裏掛了一個小型相機,你依然那麼陽光,狀態看上去也好極了,隻是還是不怎麼愛笑,你說過這樣很酷。

身邊有壓低的尖叫聲,剩下的一撥小迷妹朝你跑過去,他們肯定是真的喜歡你,否則怎麼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等這麼久,我覺得還挺開心的。

她們擋住了你,我必須站起來才能看到你,胃比剛剛疼的厲害,暫且不管,我渴望再看你一眼。我看到你跟她們打招呼,你讓她們注意安全,然後視線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應該笑一笑的,我應該轉過頭去的,我沒有,也許我也確實想知道你會是什麼反應。

你就隻是站在那裏,即不走,也不來。

胃更疼了,得蹲下緩一緩。說實話,我很期待你能看到我,能走過來問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可是人群擋著你,我們之間也不僅僅是區區人群的距離。

我很難受,在我捂著肚子直不起腰抬不起頭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向我走來,我知道那個人是你,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特別希望你過的不好,但今天看到你確實不好,也沒有多高興。”你如是說。

我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胃疼讓我眼花,你居高臨下皺著眉頭在我旁邊站著,眼裏滿是關懷,而你的員工看我的神情有些錯愕。

到藥店拿了藥,服下,和你麵對麵坐在餐廳裏,桌子上是你吩咐服務員端來的熱水,我覺得胃裏好了許多,理智也找回了許多,於是低著頭,再不敢和你直視。

“還疼嗎?”你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可那裏麵再也沒有寵溺的感覺了。

“不疼了,我的胃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我說。

你諷刺道:“對,就像你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幾乎要把頭埋進杯子裏。

菜很久才上齊,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你這樣的反應是應該的,可我真的害怕你這樣的語氣和態度,我快要不能正常呼吸,我要逃走。

把熱水喝完,飛速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便落荒而逃。

夜裏的風並沒有多涼爽,天氣悶悶的,濕濕的,像是要下雨。

下雨……

那年雨夜裏我跑到你家門口,橫衝直撞奪門“捉奸”,嘴裏還振振有詞罵你狼心狗肺始亂終棄,當然最後我像一個做錯了事愣是不承認的孩子一般耍賴,捂著肚子裝肚子痛,我一直都是這麼無賴又無理取鬧。你呢,慵懶的不懷好意的繃著嘴角看著我,眼見我裝不下去正要撒潑打混,你趕緊扶著額頭裝腔作勢的喊著頭痛,我笑著打你,你也不躲。我累了躺在你腿上又開始嘮叨你:“真是個傻子!我罵你你都不知道還口的,打你也是,你都不知道躲嗎?”你順勢將我頭發打亂,你總是這樣,不管我怎麼折騰,你都不會有多大反應,最多蹂躪一下我的頭發。我記得第二天上午我剛睡醒,你說你媽要回來了,我直接彈起來抓著衣服就要跑,心想:完了,我媽要打斷我的腿呀。你依然不慌不忙說著:“沒關係,正好讓咱媽見見你。”我才不要,跑到門口你說你媽已經在電梯裏了,我匆匆藏到樓梯口,你刷著牙出來送我,眼裏的笑意讓我氣得牙癢癢。我牙一癢就順手把你家門關上了,於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你穿著t恤滿嘴泡沫站在樓道裏,看我衝你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