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前世今生(1 / 2)

咬破食指,崇華用鮮血在紅綢上一一寫下白蔓君的名字。

百年來許願樹上許多褪掉顏色的綢緞被換下來,重新掛上新的。

白蔓君瞅著他認真的模樣,兀自心疼:“這些,便夠了,我不看了。”

他把她摟到懷中,下巴擱到發心,“從前我可是寫了很多很多,許願樹上都掛滿了”。

“可是,你的手在流血”她仰起頭看著他:“我的心會疼。”

寵溺笑笑,崇華指尖紅綢飛出,將最後一條掛好:“這樣,便再也不會褪色。”

何時她想來,他便帶著她來,一起回憶今時今日,擁著彼此的時光。

白蔓君心頭一甜,抿著嘴輕笑。

這個人的愛意,濃的快要把她化開,盡管心中常有疑惑,但是她願意相信,他是她的夫君,他沒有騙她。

手指撚成一朵蘭,從他的指尖描畫到眉宇。嘴角調笑輕輕響起:“崇華。”

他“嗯?”一聲。

“沒事,隻是想念念你的名字。

於是耳邊是一聲疊著一聲的崇華,崇華……

忘川河邊三生石畔,她就那樣靠在他懷裏,將這兩個字刻進自己骨血裏。

忘川水淙淙作響,其中水鬼細長指甲紮進泥裏,像是急於躲避什麼似的,追趕著回到水裏。

遠處銀鈴聲響,伴隨著腐屍的花香四溢,那是人血澆灌的月幽蘭。

妖冶的幽冥鬼姬,踏著枯骨而來,手中一百二十八顆靈珠珠閃著詭異的藍光。

白蔓君臉色微白,疑惑的看著崇華:“她是誰?”

“幽冥司主,你不認得。”

她轉頭,看著那人一步步靠近,周身死亡的氣息彌漫著,讓人不寒而栗。

“帝君好雅興!”

她得不到的人,此刻卻醉在溫柔鄉裏,還是她的地盤。

幽冥鬼姬早就想敗一敗他們的興,至少有些陳年往事,翻一翻也是無礙的。

“本姬手中這串靈珠,帝君曾經不費吹灰之力猜到那一顆才是鬼靈童。本姬答應贈與蘭芝草尋仙子魂魄,今日本姬還有一問,若是仙子答對,本姬便將這些珠子送與仙子。”

白蔓君後退幾步,她本能的排斥這個女人,就好像她有什麼秘密是自己害怕知道的,被翻開,便鮮血淋漓,萬劫不複。

崇華雙眉緊攏,定定的看著幽冥鬼姬。似乎有些事她比他們更清楚。

隻見她悠悠然走過來,踏碎地上枯骨遊魂,一字一頓:“那麼仙子便來猜一猜,那位才是故人。”

一百二十八顆玲瓏剔透的珠子霎時飛入空中,顆顆妖異閃耀,顆顆敘述往事淒厲。

白蔓君著了魔般,視線一一劃過通透珠子,瞳孔微縮,不知看到那一顆,看到了那些事,忽然哀呼一聲暈倒在崇華懷裏。

懷中人雙眸緊閉,牙關緊咬,似是陷入無邊恐懼中。

崇華清冷聲音中帶著無邊怒意凜冽掃過:“你到底給她看了什麼?”

幽冥鬼姬妖豔一笑“不過是一縷亡魂,一位故人,一段往事罷了。對了,這其中也少不了帝君的功勞呢。”

幽冥鬼姬仰天笑著姍然離去,崇華抱著白蔓君回到二十三重天。

對於白蔓君的過往,崇華堅信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的一世情劫全係在自己身上,怎麼會還有別的故人。

難道?

難道在他生墮六界輪回之時,白蔓君曾經與別人有過交集?

司命星君的命格薄子上隻有她被貶入凡間時的經曆,而那些經曆幹幹淨淨的用四個字足以概括:與人為善。

她性子清冷,這是性格使然,與人為善,這是心地使然,並不衝突。

可這麼好的一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一顆珠子便重創至此?

金盞守在白蔓君床前唏噓哀歎:“好好的遊什麼地府,那是好人去的地方嗎?”

崇華閉唇不語,隻是定定的看著白蔓君的臉。

這一次連藥君都束手無策,隻是斷言,將她困在夢境的不是什麼珠子,也不是幽冥鬼姬,而是心魔,是往事。

往事,又是往事!

崇華一拳重重砸在牆上,要如何才能得知困住她的心魔是什麼?如何才能知曉在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何才能把他的阿君救回來?

天帝有一件至尊法寶叫做離天神鏡,可扭轉時空,帶著未來人穿梭到過去某一時間點。

但此鏡極其耗費修為,定力不足者便可能永久的活在過去,再也回不來。

“你若決定回到白蔓君貶下墮佛台時,我便幫你去要離天神鏡。”離曄撥過鬢角垂下的發帶如是說。

崇華深邃目光中是堅忍定力,禪上了悟千年,若說定力,誰能比得過他?

誅仙台旁,離曄手持離天神鏡站在崇華對麵:“穿鏡之苦,不亞於生墮輪回,你需忍著,才能見到白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