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樓梯看了許久,似乎要將那裏看出朵花兒來。..卓烈才終於又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踏著樓梯走向二樓。每一步落下都輕得沒有聲音,但是卓烈卻覺得這短短的樓梯走得特別疲累。
二樓的景象一點一點出現在卓烈的視線內,他還未來得及看向閣樓中的床榻,便聽到頭頂飄過一聲輕得如同歎息一般的問話:“卓烈,孩子是我的。所以,能不能告訴我你查出來的事情?”
這聲音輕得就像一片羽毛掃過卓烈冷硬的心房,癢癢的、酸痛的、壓抑不住。聲音裏的情緒卓烈聽不分明,不知道是歎息還是哀求。
卓烈心底輕輕顫抖著,抬頭看向站在樓梯盡頭的康敏,目光掠過康敏光著的腳丫,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一股怒意,明明剛剛小產,她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隻是,想到小產的原因,想到那個流掉的孩子,卓烈心中的火氣消了大半,甚至湧起一絲無力感。
想到當時康敏的情況,卓烈抬眼看向康敏的眼睛,兩人的目光交彙片刻,又各自默契的移開半分,轉而再次對上。
卓烈握緊微微顫抖的指尖,斂了斂雙眸中莫名的神色,兩三步將剩下不多的階梯跨過,擦過康敏蕭索的身影,坐在閣樓中的椅子上,點了點身邊的椅子示意康敏坐下,說道:“坐下說吧!”
康敏沒有說話,身子有些飄忽地走到椅子前坐下,看著卓烈,等他開口。卓烈當時離開後,她平複了心情,很快便想明白當時的事情絕不像表麵那麼簡單,那是一場針對自己,或者說是針對自己腹中孩子的陰謀。
“當時給你帶路的宮女是陳國公的人!”沒有再看康敏,卓烈低頭撫摸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說道。
康敏聞言眼中閃過疑惑,雖然對於越國政事了解不深,但是也明白陳國公是越國的老牌世家,卓烈的母親,當今太皇太後便是陳國公府上的嫡女。隻是,如果是太皇太後要對自己下手,她想不明白原因,畢竟再怎麼說,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太皇太後的孫兒。
卓烈注意到了康敏眼中的疑惑,但是卻沒有開口解釋。他自己也還沒有能揪出此事的幕後黑手,自然無法給出明確答複。
隻是,卓烈等了許久都不見康敏回神,顯然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將他忘在一旁了。
無聲地歎了口氣,卓烈盯著康敏糾結的麵容,發現康敏原本近段時間因為身孕而養的紅潤了一些的臉龐又變得更加蒼白,心中很不好受。他說不明白那種感覺,如同鏽鈍的刀子來回割鋸自己的心髒,不是很痛,卻難受得要命。
不著痕跡地盯著康敏看了許久,見她依舊沒有回神的跡象,卓烈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痛楚,站起身來輕輕地離開了閣樓。
卓烈的身影剛消失,康敏便轉動了一下眼珠,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卓烈離開的方向,轉回了視線。
“嗬……”抬起方才因為激恨而握得血肉模糊的掌心,康敏忽地冷笑了一聲,卓烈的視線她不是沒有感受到,隻是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