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雲銷雨霽,天光大晴,日色漸亮。
這一日,武嵐破天荒的沒有來上班。
衛廖在醫院看到臉色煞白如紙,被農夫折了腿的田雞一樣耷拉著一雙粉臂,簡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有什麼厄運?”
衛廖一邊動用真元替她治療,一邊嘴裏訥訥的道:“我昨晚到了格致苑,遭遇刺客伏擊,淋了個落湯雞,看到整棟格致苑至少有半數的房間窗台是燃著的信號燈的,你電話接不上,信息沒回複,你還重傷如斯。”
“是我累及你了。”
武嵐的眼中含淚,在急急的打轉:“或許冥冥中早有注定,我們並不能偷吃。”
“不能偷吃?”
衛廖眼睛一亮,喜出望外道:“嵐嵐,你和我想一起去了,不偷吃,那就光明正大的吃,你住我那去。”
武嵐忽然握著他的手,柔聲,但很堅決的道:“不,那樣也名不正言不順,隻怕你我還是會遭受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衛廖吃驚的看著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應該怎麼做才行?”
武嵐神情的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的緩緩道:“你我情深,豈爭朝夕,不如待你攻克這關家,歐陽家,那時你我氣運正盛,什麼晦氣衝不淡,我們便喜結良緣,百年好合,如何?”
“既然你可以忍耐,我為什麼不可以忍耐?”
衛廖的眼睛裏忽然透出銳光,很認真的端詳了一會她的玉手藕臂,忽然站起來,對窗臨風空懷遠,遠眺偌大的京城:“難道我一個大男人還如你這麼一個容易受傷的小女子?待我百戰博信恒勝凱旋歸時,便是你我歡好時。”
武嵐注目著他的背影,美眸中忽然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苦之色。
“好,到時候我一定鳳冠霞帔,嫁給我最高大悍勇的大英雄。”
這一刻,他鄭而重之的許諾,她亦是鄭而重之的應允。
衛廖沒有回首,但他已經感覺得到後麵她驚風駭浪一般的起伏心潮。
她無疑是個有故事有秘密的女子,人活著,心裏就總會有那麼一兩件便是對著自己最最親密的人的無法啟齒的私密之事。
他感覺得到她一顆滾燙的心,這樣便已足夠。
這個女子是真心愛我的。衛廖明白這一點。
此刻武嵐的雙手當然已經痊愈,衛廖忽然探臂,一把將她來緊緊擁攬,笑道:“忽然想問你個問題,關於京城的某個地方。”
“問吧,我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輩子,好歹也勉強算個京城通了。”武嵐說。
烈日很大,地麵已經蒸幹。
街道兩旁被勁風吹落了很多樹葉,但濃蔭還在。
兩人肩並肩,已經深深淺淺的行走在靜靜的法國梧桐的蔭裏。
“你知道聽雨樓麼?”衛廖問道,“我昨晚聽到這個地名,今天搜索了一番,居然找不到位置。”
“那是一個極少人知道的地方,也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方,是偌大京城最可怕的十個地方之一,沒有具體坐標,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位置,你最好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