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夜場,要麼燈紅酒綠,極盡奢華;要麼朦朦朧朧,嫵媚妖嬈。
此時的‘浮士德’西餐廳便屬於後者,燭光熒熒,桌上鋪滿玫瑰花瓣,香氣襲人,四周櫃櫥擺滿了紅酒和書籍,在這裏喝的不像酒,倒像喝的是‘文化’。
平時這個時間都是人滿為患的,但今天整個餐廳隻有三個人,其中一對男女對麵而坐,眼瞳中互相反射著對方的影子,隻是那樣默默的看著,靜靜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呼吸,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甜蜜而溫馨。
另一個人站立在酒櫃旁,不厭其煩從酒櫃上更換著每一瓶紅酒,訴說著它們的家族和曆史,所用的原材料和製造工藝流程,不同年份擁有的不同口感,喝每種酒應該選擇的杯子材質,開啟後需要在空氣中散發的時間,每個環節都不曾落下,且細致入微。
“waiter,來瓶雪碧。”對坐中的男人突然打了個響指喊道。
“唐億,雖然今天晚上我輸給你了,但不代表我會允許你糟蹋你麵前的那瓶紅酒,它的生命不應該這樣結束。”王錚發怒說道。
唐億也覺得自己很過分,如果‘大舅哥’不深愛紅酒,也不會苦逼的了解這麼深入,當著他的麵給他的“愛人”摻雜別的品種是很不地道。
“那給我來瓶衡水老白幹67度那種,三分之二白對三分之一紅,大約等同於42度,既烈又香怎麼樣?”唐億深思後說道。
“快接住,我的柏圖斯。”王錚實在忍無可忍,隨手將正準備講解的‘柏圖斯’紅酒砸向了唐億。
“這世道,打我,我還得幫忙接住,這是看在我女人的份上。”唐億說完看都沒看,根據風聲推斷伸出右手,恰好抓在酒瓶脖頸處。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從第一次見麵就動手,你們上輩子是冤家怎麼的?”王苗苗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說道。
唐億雖然生在鹹陽,但並不代表他土鱉,別的不敢說,偷喝師傅的紅酒白酒絕對是頂級的,之所以這麼氣王錚,是因為一向在意的臉被王錚打了一拳,這是很破壞形象的事。
“算了,既然苗苗說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過來坐,我給你們講解,按你的身手不應該有這待遇,你是占了你是哥哥的光。”唐億站起身來對王錚說道。
王苗苗看著坐在對麵的哥哥,忍不住發笑,一身的正裝,身姿挺拔,眼神深邃,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雅,就是那個紅一塊紫一塊的臉太像豬頭了,唐億也真是的,哥哥什麼時候敢有人這麼揍他?
“我就從我拿的這瓶‘柏圖斯’講起吧,它是法國波爾多寶物隆地區柏圖斯酒莊孕育的孩子,由於不計成本的管理和產量稀少,被稱為波爾多紅酒之王,比華夏人酷愛的拉菲價格還要高上許多……。”唐億侃侃而談,甚至連發展史都說的一清二楚。
王錚和王苗苗徹底看呆了,剛才還想暴殄天物的‘二貨’居然對隨意選擇的其中之一品種了解如此透徹,談吐舉止更是和換了個人一樣,風度翩翩,儀態萬方。
“那你知道這個酒莊現在的命運嗎?”王錚問道。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聽說華夏有個‘姓王’的家族想購買過,不會是你們家吧?”唐億睜大眼睛問道。
王錚和王苗苗相視一笑,並沒有給唐億準確的答案。
三個人,一對剛確認關係的情侶,一個燈泡,本應該一對情侶卿卿我我,膩膩歪歪,說不盡的纏綿;可這燭光晚餐卻在兩個男人爭吵不休,女人拉架的氛圍裏結束。
唐億發誓以後再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也不會讓‘大舅哥’參加他和王苗苗的聚會,太可恨了,本來根據邏輯推理,第一次見麵摸了王苗苗的頭,第二次見麵被王苗苗親了嘴,這第三次見麵可能也許就……,他的出現使理所應當會發生的事變成了幻想。
“王錚啊,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唐億期待天雷的出現,但最好是明天晚上解決完‘豬哥’的頂頭老大之後。
“醒醒,醒醒,噓!是我!”唐億看到東方離剛要大喊趕緊比出噤聲的動作。
“你要幹什麼?你怎麼進來的?”東方離扯上被子該上自己的胴體說道。
“我怕吵醒婉兒,所以沒叫你開門,我是從窗戶進來給你紮針的,這套‘含羞帶笑’針法不能間斷,否則後果比原來還嚴重。”唐億小聲回答道。
“不應該啊,如果有人進來我應該能感覺到啊!”東方離搖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嗯?你說什麼?”唐億還真沒聽清東方離蚊子般的聲音。
“沒什麼,你回過頭去,我把睡衣穿上。”東方離說道。
“我說你為什麼不敢和婉兒一樣開著門睡,我還一直以為你懷疑我的人品,弄得我都有情感自閉傾向,原來是因為你習慣裸睡,不過裸睡更健康,不愧是學醫的,就是有見識,明天你應該對婉兒也講解一下相關知識……。”唐億聽話的回過頭,嘴上卻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