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利整個晚上都睡不好,想到昨天象個間諜一樣,跟蹤朱英,但是卻沒有換回一點什麼,反而得到那麼殘酷的一個消息,他的心真的受不了!叔叔沒有一點要責備朱英的樣子,反而還要他想開點!簡直!
朱英回來了,他本來搬到前麵跟師兄弟們睡在一起,但是後來又來了一個小師弟,他又想著朱英的心思,便搬到放了許多藥材的房間,這房間在朱英隔壁,是奶奶原來住的。奶奶去世後,就用來放貴重的藥材。他搬來有十來天了,現在跟朱英的關係倒是越來越疏遠,自己滿腔的熱忱沒有得到叔叔的支持,現在還冒出了一個情敵蒙古大兵!
他煩!他暈!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先是覺得比較熱,跑下床退柴火。到後來,他又覺得冷,冷得讓他有點打哆嗦。他睡不著,幹脆起來,打開灶門一看,火全熄了,沒有一點火星了。他摸摸身上,拿出火折子,也秒知火折子是濕了還是老化了,擊不出一點火星,他氣極了,把個火折子往地上一扔,再用腳踩上兩下。還覺得這火折子礙眼,幹脆扔進火灶裏。
再躺上床,他感覺得到越睡越冷,索性穿衣起床。
他打開門一看,外麵被雪照得通亮,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早著哩。外麵的寒風直往脖頸裏灌,臉皮一會兒就紫了。他操著手,雙手互相交叉著輪衣袖裏,在雪地裏跑起了圈子。
雪太深,跑起來很吃力,一會兒他的雙手就從衣袖中抽了出來。院子裏的雪有點硬,踩在上麵嘎吱嘎吱響。馮利跑了一陣,覺得響聲太刺耳,怕把別人吵醒了象看西洋景一樣,他便回到房間。
現在身上是發了熱,他重新脫衣服,鑽進被子裏。他的腦袋裏總是有一副揮之不去的畫麵:一個高壯的蒙古男人,呆在朱英的房間,兩個人曖昧地悄悄私語!而那畫麵裏,是陰暗不明的顏色,朦朦朧朧的,叫外麵的人看不清楚!
馮利的神經被折磨著,他在床上睡不安穩,加上身上的熱量很快散發了,又感覺到冷起來。他“嗨”地大叫一聲,捶了幾下床板,雙腳亂踢了一會兒,再僵直在床上。
如此這般折騰了幾次,他的心還是不能有一點安靜的跡象,而且,巴特爾跟朱英呆在黑暗的房間喁喁私語的畫麵,總是固執地在他腦海中回放,他的神經被抽動著,於是又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衣,拿著劍,出了門。
他跑到平時練武的地方,在樹林之中,在積雪很深的樹林中。先是跑了一會兒,因為離天亮還早,樹林中那些白雪的光亮也有限,後來就練劍,練得大汗淋漓。他覺得累了,坐在雪地上,坐了一會兒,一看天還早哩,還是回去睡一覺。
連續三個晚上,馮利都睡不著,白天做事沒有精神,這麼厚雪的天,他們也隻能去林中伐樹,而伐樹和搬樹都要力氣。他是晚上把精力都花得所剩無幾,白天哪有多少力氣做重體力勞動?馮利明顯消瘦了,在沒有陽光的日子裏也變黑了。
馮修平作為師傅,對朱英的個人大事看得比較輕,因為他知道一切都有天注定。但是對於侄兒,他就有點擔心了,這個孩子小的時候一直都比較聽話,在山塞這幾年,都是很上進、很勤奮,而且善良,能夠替別人著想,特別機靈,但是現在看他,象是腦袋進了水,有點無可救藥的樣子。
自從跟蹤朱英回來後,馮利整天都陰沉著臉,一副別人都欠他的樣子,而且整天無精打采,好象病了的樣子。馮修平觀察馮利,知道他的身體並沒有問題,隻是心裏的原因。他作為一個叔叔,心裏著急,卻又無可奈何,他希望馮利盡快熬過那個坎!
馮修平看馮利每天跟著大夥一起,還是比較平靜,他也不說,他願意做什麼就讓他,不願意做也讓他。
這天,馮利說他要去采雪蓮花,這個時候,雪蓮花應該是怒放的時候。馮修平同意了,要他帶個伴一起去。現在是大雪天,這山上可能不會有雪崩之類,但是這種山林不會有雪蓮那種東西;稍微遠一點的荒漠峭壁,一個人單獨行動還是有點擔心,何況一天兩天也回不來。
山塞的人都去山林伐木去了,馮利拿著劍,帶了些幹糧,拿了根繩子,背了個大包,大包裏裝著吃的還有生火用的東西,一切準備停當就去找叔叔。
“我去采雪蓮。”
“這種天氣你去哪裏?”馮修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