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兩個師兄,”朱英用蒙古話說,“他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要告訴他們。”
看到朱英臉上燦爛的笑,巴特爾雖說不明白他們怎麼不認識她,但是覺得她的舉動挺有趣,就笑著摟了一下她。
“我走了,天快黑了。”朱英說。
“你們到前麵一點住宿吧,那裏有蒙古包,然後就進入沙漠了。”
“好吧,”朱英說,“我走了,明年再回來。”
“明年?”巴特爾摟著她,沒有放開。
“馬上進入冬天了,我不想在沙漠上跑。”朱英說。
“那怎麼辦,我會想你!”巴特爾說,“我送你們吧,這條路我熟,會比較快的。”
“你們對這條路熟嗎?幾天才能到目的地?”朱英問兩位師兄。
師兄回答要三天多。三天!那奶奶的周年就過了,上次他們來的時候,在路上耽誤了,也隻有三天多時間,現在他們已經跑了一天了!
“我帶你們走,隻要兩天。”將軍知道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那也是他們巡邏的邊界不遠的地方,因為他們耽誤的時間就是沙漠上。
朱英在路上最多隻能三天時間,最少她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奶奶的墳上,否則就沒有意義了。他們上次在沙漠上呆了兩個晚上,如果有個熟悉路線的人,晚上他們可以多趕點路!再說,一晃,也會有幾個月看不到將軍,她想多跟將軍呆段時間,不管一天兩天。
將軍跟士兵們招呼一聲,要他們先回去。烏恩其和特木爾要求留下來,讓其他士兵回去了。烏恩其和特木爾其實是將軍的貼身警衛,隻是將軍經常不要他們跟在自己身邊,除非幾個人單獨在外麵執行任務。
將軍他們幾個人帶頭,兩位師兄也隻好跟在他們後麵,他們一行六個人,很快來到了草地的邊緣。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將軍下令休息。
他們帶了一頂帳篷,烏恩其和特木爾兩個把帳篷支起來,馬兒這時候已經放在草地上,讓他們自由地吃著草。這裏還有一些矮的樹,他們幾個找了一些枯的樹枝,在帳篷外麵點燃了,把各自帶的幹糧、奶烙,羊肉拿出來,在火上烤著。
將軍他們因為要到家了,沒有什麼水,朱英把她的水拿出來。將軍在這條線上不知跑了多少次,他肯定知道哪裏有水,哪裏沒有水。
朱英把水遞給將軍,她自己沒有喝,烏恩其說:“朱姑娘,你偏心,水給他喝。”
“你那裏不是還有嗎?”朱英用一根柴棍敲了烏恩其的膝蓋一下。
“你看,都空了。”烏恩其揚著手上還剩幾口水的水袋。
他的膝上套著護膝,那麼一根站棍棍,用力很輕,隻是給他拍了拍灰,他卻彈著膝蓋,大聲叫著:好痛!烏恩其是個年青人,朱英第一次在草原上歇腳的那家站看到他們幾個人時,因為他臉上的胡子沒有刮,而且皮膚又黑,看起來年紀有點大,她還以為也是位蒙古大叔。
特木爾看到他那隻右腳直彈,索性擊了一拳。這下,烏恩其真是痛了,真的條件反射地彈跳了一下。他們都哈哈大笑起來,包括一直不怎麼敢說話的兩個師兄,他們也在這一刻看出這幾個人其實挺友善、而且挺好玩,臉上的表情都輕鬆了些。
特木爾也跟烏恩其年紀差不多大,隻是比較穩重,沒有烏恩其那麼天真搞笑,一般都是比較嚴肅,因為作為他們重要的身份,將軍的貼身保鏢、貼身侍衛,不僅要機靈,還要穩重,而且要細心。
朱英每次看到將軍和他的兵士們在一起,都覺得好象她跟山上的師兄弟們一樣,他們也是那麼隨便、溶洽,沒有上下級的區別。但是她在軍勞營呆了那麼久,又知道他們都非常聽將軍的話,而且軍營紀律非常嚴格,她就親眼見過一個把老百姓的房頂作練箭目標的士兵被罰二十軍棍,而且那個士兵挨棍後,還親自挑泥土把那老百姓隻掉了一塊泥的屋頂糊好。
將軍看到他們鬧,顧自喝著水,喝完後又把水袋還給朱英,也不看烏恩其已經幾口把水袋裏的水喝完了,正等著他手中的水。
“將軍,你也欺負我,你手了女人就忘了朋友!”烏恩其說。
朱英看了看兩個師兄,他們都傻笑著,幸好烏恩其說的蒙古話。朱英的臉雖說緋紅,畢竟還是好一點,他們開玩笑隻要師兄們聽不懂就可以了。
烏恩其的話,讓朱英不敢再跟他們開玩笑了,她怕師兄們會有什麼想法。巴特爾雖說跟朱英坐在一起,挨得那麼緊,但是朱英一直都不跟他說話,他也因為朱英提醒過他,他也不說,兩個人在這種公眾場合,也沒有什麼話說。
巴特爾的手下都知道將軍對朱小姐的感情,但是因為將軍從來不表現在外麵,他們也不敢公開說什麼,將軍和朱英兩個人互相愛慕,但是他們的關係究竟怎麼樣,能夠怎麼樣,這都是大家不清楚的事,他們盼望有情人能夠成為眷屬,但也隻是敲敲邊鼓。
兩個當事人如果都不配合,說多了也沒有意思,所以,他們笑鬧了一會兒,吃好喝好就準備睡覺,這時候,已經很晚了,每個人都跑累了。
朱英進帳篷就把所有的皮衣都拿了出來,情況特殊,她也隻能在心裏祈求師傅師叔師伯們不要計較。她看到師兄們也買了皮貨,也拿了出來,就把皮衣給了將軍他們。他們長年在外麵跪,其實都帶了長外衣,毛的,很暖和。烏恩其和特爾木都沒有要她的皮衣,她自己隻好縮在一個角落裏,蓋上皮衣準備睡。
帳篷不大,如果如果她單獨一個人占半邊,後半夜肯定會冷。烏恩其要朱英起來,把一塊象褥子樣的毛布混紡的東西鋪在地上。沙地,雖說白天曬得發燙,但是晚上有塊東西墊著還是比較舒服。朱英讓開身子,感激地看著烏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