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的門已經關了,裏麵也沒有亮光了。巴特爾敲門:“英,你睡下了?”
“睡了,你走吧。”朱英的聲音不好聽,象是賭氣。
“你開門,我們說幾句話。”巴特爾說。
“不想說,煩人!”朱英從來沒有這麼不禮貌地對將軍說過話。她今天有些氣憤,本來,她就怕他跟他們見麵,他不僅見到了,還故意說是什麼未婚妻,那個死宋健陽也是,瞎說。
“你煩,我還煩,你跟宋健陽的關係不簡單吧?”將軍語氣也不善。
“我們根本沒有說過什麼話,信不信由你。”朱英把門打開了,她才不希望任何人誤會她,更加不希望別人在男女關係的事情上誤會她。
朱英本來是把外衣都脫下了,聽到巴特爾的叫聲,她又把衣服穿上,她本來也不想開門,但是又想把話說清楚,她才不想帶著不安睡覺。
巴特爾準備走進她的房間,朱英卻走了出來,坐在大公文室的椅子上。她問:“宋回去了?你們交談過?”
“你還是關心他,怎麼又要逃婚呢?”巴特爾明顯不高興了。
“我不想結婚。”朱英聽出了他的不高興,也不管他怎麼想,語氣不好地說,“他萬裏迢迢跑這麼遠來找我,我們肯定要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了嗎?”巴特爾問。
“說清楚了他就不會跟著我了,你也不會不高興了。”朱英才不想收藏著。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高興?”巴特爾問,這時候,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懷疑我沒有說真話?”朱英毫不客氣。
巴特爾走到她身邊,用手摸著她的頭發,說:“他說是你的未婚夫,他敢理直氣壯地找到這裏來,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就是我的父母同意了我嫁給他,他不甘心我逃婚才要來再試一次。”朱英真話真說,也沒有撒嬌的語氣,也沒有祈求的語氣,她說話直直的,不象對一位將軍,也不象是對一位密友,總之她就是沒有感情地說出了這些話,一副你信不信由你,怎麼處理也由你的意思,反正她也不說謊也不修飾,事情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巴特爾看她的臉,一點笑意也沒有,心裏象是憋著一股氣,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笑著說:“算了,你好好睡覺,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也相信你,但是你一定要處理好,這個年青人,也有一股倔勁。”
朱英聽他這麼一說,心裏的負擔真的輕了,笑了一下,這一笑,是很感染人的,巴特爾情不自禁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朱英本來是要去房間睡覺,不再跟他說話的,但是她的手被巴特爾拉住,她的身子一進巴特爾的懷中,就軟了。她沒有勇氣拒絕,沒有勇氣離開,她緊緊偎在巴特爾寬厚的懷裏。巴特爾也知足了,緊緊抱住她。
朱英的依賴,沒有讓巴特爾很快放開她,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找尋著她的唇。朱英明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她的意識中想拒絕,身體卻沒有動。
朱英早晨起來後,梳洗完畢,又練了一會兒小刀和長鞭,便去吃早點,吃了一塊奶烙,喝了一杯鮮奶,就出了門。她今天要帶著塞罕和阿古達木去草原上騎馬,她要教塞罕馬鞭,她自己也要在馬上練習長鞭。朱英馬上的長鞭還沒有達木的好,她還得向他請教。
達木和塞罕兩個是很守時的小兵,塞罕今天也牽了一匹小馬駒,這是將軍幾天前送給女兒的良種千裏馬,特意從很遠的地方選來的。這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還是個半大孩子。朱英一看這匹馬就喜歡上了,帶著塞罕去校場上試騎,這馬也真怪,朱英上它身,它都踢蹄子撅屁股,塞罕一上去,它就非常配合,好象知道塞罕才是它的主人,知道塞罕是個不會騎馬的生手,要助她一臂之力似的。
朱英更加喜歡這匹小馬駒了,覺得牲畜都是通人性的,知道維護主人。她的白花花也一樣,早就成了朱英的死黨兼得力助手了。
三個孩子騎著各自的愛馬,因為塞罕不怎麼會騎馬,所以,他們都走得很慢。朱英走過宋健陽他們住的站門口,用腿夾了一下馬,馬果然就快步走過去了。人倒黴的時候,真是怕什麼就會來什麼。朱英走到那裏,就看到宋健陽站在門邊,朝她那個方向看,好象專等著她來似的。
“朱英!”宋健陽一看到馬從麵前飛奔而過,根本沒有停下跟他說話的意思,就高聲叫。
朱英見躲不過了,索性讓馬停住,等著塞罕,她不是怕宋健陽,隻是不願意聽他那些廢話,再說了,躲也不是辦法,看宋健陽又要說什麼。
“朱英,你到哪裏去,這是哪家的孩子?”宋健陽問。
“我喜歡孩子,帶他們去玩。”
“我也去。”宋健陽說,並且要上她的馬,腳蹬上了馬鞍。
“你去什麼去,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朱英說。看這宋健陽,象個撒賴的孩子,又好氣又好笑。
“你說,你跟不跟我回去?昨天那個男人是誰?”
“我不會跟你回去。”朱英說,“你不要問那麼多了。”
“朱英,走吧。”阿古達木叫著朱英。
“我要走了,我的心意不會改變的。”朱英說,“如果你想不開,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想得開,我們就會成為朋友。”
朱英飛馬走了,還丟下一句:“以後你會明白的,也會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