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霸本來是笑嘻嘻的,平時在山上,因為地方寬敞,馮利每次總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因為他靈巧,每次馮利都會贏,今天,好還容易碰上這個窄小的戰場,劉長霸贏了一回,怎麼不大笑。他笑了一會兒,見馮利沒有動靜,看了看朱英,又去搖馮利。
馮利直直地躺著,也不動。
“不會吧,我不會把他悶死了吧?”劉長霸嚇著了,一邊看朱英,一邊去把被子掀開。
馮利真的直直的,不動了。劉長霸翻翻天覆地他的眼,又聽聽他的心,他的眼珠子不動,心髒也好象停止了呼吸。
“怎麼辦,朱師弟,怎麼辦,我真把他悶死了!”劉長霸嚇得臉都變白了。
朱英不慌不忙,叫著:“馮師兄,師兄!”
馮利還是不動,朱英拿著他的手腕,給他號脈。號完脈,朱英又叫了聲師兄,馮利還是不動。朱英用手爪去撓馮利的胳肢窩,因為馮利身上穿了夾衣,朱英開始用力不大,馮利依然沒有動靜。朱英動了一股氣,再一用力,馮利突然大叫一聲:“誰叫你逞能,就是你能!”
劉長霸知道馮利是故意嚇他的,立即笑了,還笑著打了他兩拳。
他們已經鬧得差不多了,明天還要趕路,也就把燈吹熄了。
朱英從來沒有跟師兄們這們睡過,雖說各蓋各的被子,她還是離開他們兩尺遠,而且一個人把被子緊緊攪在身上。半夜的時候,朱英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感覺身邊有個人在呼吸,睜開了眼。
她本來是睡得很香的,好象是突然驚醒了,因為她感覺到頭邊有點不對勁。睜開眼後,使勁搜索身處的方位,好聞到了馮利的氣味。是馮利的頭靠在她的頭邊,那種年青男性的氣息傳導給她的感官。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知道馮利睡得很安穩,她靜靜地感受著這種安詳、溫馨的氣息,覺得很有意思。
馮利跟她隔得很遠的,是她向他們移動了,還是他們向她移動了?馮利的頭怎麼會靠在自己的頭邊,而且,他的臉還側向她,她隻要稍微動作大一點,就可能碰上他的臉!
馮利的呼吸輕輕吹在她的臉上,她的臉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還有一點酥酥的感覺,她覺得這種氣味很好聞,而且,有點讓她心跳。
朱英知道,盡管他們是很好的師兄師妹,但他們是男人和女人,男女是有別的,男女也不可以太親近,女人的手是不能隨便讓男性看到的,女孩子的手更加不能讓男性去接觸,女人的臉更加不能跟男人的臉靠在一起!朱英記起了奶奶的話,連忙把臉移開一點了。
朱英不僅把臉挪開了,而且,她也把身子移遠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英的臉上又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她閉著眼,感受著這種氣息,這種吹在臉上,柔柔的、軟軟的氣息,她聞到了男性身上那種青春的味道。馮利的臉靠得太近了,幾乎就靠在她的臉上。
朱英又把身子挪開,她的身子已經感覺到木頭的牆壁,再也沒有地方挪了。她就把身子側向在牆麵。她是有點喜歡這樣聞著馮師兄散發出的氣味的,但她知道男女的分寸。
“你們怎麼睡到那裏去了?”劉長霸的聲音把朱英吵醒了。
“怎麼了?”馮利問。
“你看你,你看你,”劉長霸還在叫,“你不是跟我睡在一起嗎,怎麼把朱英擠到牆邊了?”
朱英一聽到她的名字,連忙睜開眼。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房間裏有一些微弱的光。朱英看清楚自己已經緊靠著牆壁了,而馮利卻還把她的身子緊緊地擠在牆邊。
“你可惡!”朱英在說,“怪不得我睡著不舒服,原來你一直擠我!”
“我哪有?”馮利說,“我晚上睡得死死的,怎麼跑這麼遠了?”
朱英沒有再就說什麼,又閉著眼。她真喜歡這種床上暖和的感覺!
“起床了!”馮利突然叫著。
“你有病!”朱英語氣有點不好,也斥責般地說,“突然這麼大聲,嚇死人!”
馮利不做聲了。
朱英、馮利、劉長霸又踏上了沙漠之旅。日追夜趕,風餐露宿,跑過了多少黃沙地,越過了多少荒涼山,總算到了平陽。
“現在總算是比較安全了!”馮利說。
他們兩個都看著一臉輕鬆的他,他們不知道,這一路上馮利擔著很多心,他又怕兵又怕匪,因為現在還是戰亂年代,他們兩個,哪知道現在的形勢?
平陽這時隻是個小集鎮,有二萬來人,如果不是唐明鎮的名氣和經濟帶動了這個地方,恐怕人更加少。一個地方,有上萬的人數,而且密度大,又沒有耕田種地,肯定都是經商或者做苦力。這時候,老百姓也隻是盼著一個過太平日子,至於生活是否富裕倒在其次,所以這些城鎮,老百姓倒也是滿足地過著小日子,因為世道還是比較太平。
朱英對於這個地方,是很陌生的,不隻是離開了六年,而是因為在六年前的那十二年裏,她幾乎是沒有出過門,根本不知道東西南北,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什麼地方。
馮利雖說也沒有來過,但他倒是沒有太慌張,慢慢地一個店鋪一個店鋪地找,看看有沒有“郝記綢緞莊”的招牌。這裏店鋪一家接著一家,每一家都有很寬的場地。熱鬧的地方,街上的人是比較多的。閑逛的男人多,女人們走路,總是微低著頭,匆匆忙忙的。
劉長霸牽著馬,張著眼四處望,感覺很新奇;別說他這個大男人,朱英一個女孩子,還昴著頭、張著眼四處看,一臉的興奮。可憐他們這些長年在深山,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到了集鎮,真正象是神仙到了人間。
朱英對於找家,現在倒是沒有多大興趣,不是她不想自己的爹娘,因為過去,她幾乎一直要死不活的,對於家、對於親人,根本沒有多少印象,她的印象中,劉長霸馮利都比她的父母要親,她最親的人就是奶奶和師傅。特別是師傅,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他不僅救了她的命,還教她生存的本事,教她立足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