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利不再說她,自個兒朝前走,走了那麼遠,又對著朱英說:“你就是一直沒有長胡子。”
他還記得朱英沒有回答他的話。劉長霸也仔細看了看朱英的臉,說:“也是,都沒有胡子,一點胡碴都沒有,你看我,才刮了一夜,都又長出來了。”
“我就是不長就是不長!”朱英看這位老兄一臉認真相,哭喪著的臉露了一下笑,並伸著舌頭、腦袋兩邊甩,做著鬼臉。
“你這樣子,就象個女孩子,”馮利說,“我家隔壁也有一個小女孩子,也是很喜歡做這樣的鬼樣子。”
馮利又自言自語地說:“怪不得你一個人睡一間房,怪不得你不讓別人摸你,怪不不得每次在山上練習,你都要跑回去撒尿。”
朱英的臉紅了,她是有許多時候,不能跟他們一樣隨便。
就這樣,他們一路打打笑笑,很快來到村子裏,馮利和劉長霸一直還不相信朱英真的是個女孩子,所以,一路上隻是開玩笑,試探她,直到最後確定她是個女孩子,才不再說笑話,有點不習慣了。他們不說不鬧了,朱英又扯著他們鬧,所以,一路之上總是有知聲。
他們來到一個大院子前,門口一位大爺看到他們來了,笑哈哈地跟他們打招呼。他們走進院子,看到裏麵有一些馬和一些駱駝。馮利跟一位老爺打了一聲招呼,牽出了三匹馬。朱英騎的一匹白色的馬,馮英是黑顏色的,劉長霸是棕黃色的。
“我們這是租馬嗎,你怎麼不付錢?”朱英問。
“是我們自己的。”劉長霸說。
“租什麼租?”馮利說,“每年都要訓練馬術和騎駱駝,哪裏去借?”
朱英這才知道,他們山上的樹和藥材都是靠這些馬和駱駝運到外麵去換錢換糧食還有其它用品,包括衣服等。
“樹能夠做什麼?不就是蓋房子嗎,能夠賺什麼錢?”朱英問。
“你個小毛孩,問那麼多做什麼?”馮利說。
劉長霸說:“樹的用途可多了,可以煉油可以織布可以做家具。”
“不要叫我小毛孩!”朱英抗議。
“我忘了,你是個姑娘家。”馮利見她生氣,又笑。因為已經走上了大路,馮利說:“飛呀!不然趕不上了!”
“還有東西沒有帶。”劉長霸說。這裏正好裏麵的大叔也叫:“還不進來搬東西?”
馮利連忙跑了進去,幾個人背著幾個麻袋出來。他們用繩子把麻袋捆好,往馬背上搭。
“這是什麼?我也要帶嗎?”朱英看到她的馬背上也放了兩個比較小一點的袋子,問。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送你,還要給人看病,給藥鋪送藥材。”馮利橫了她一眼。
他們上了馬,一路緊拉韁繩,比著誰馬技好。
朱英是第一次出門,到哪兒都象是見了世麵,一臉新奇,馮利隻得時刻提醒她,或者等著她,否則,她就會掉隊。
很晚,他們到了一個鎮上,仔細辯認著門樓上的字,找到了一家站,就是能夠住人的地方,還可以吃飯的地方。
朱英說就說:“你們兩住一間,我一個人住一間。”
他們兩個沒有言語,開好了房間,把東西放下,就出來吃東西。這家站生意不怎麼好,也許這裏並不是交通要塞,平時過往的人不多,大堂裏顯得有點冷清。
他們坐著等菜的時候,門外來了四個人,都是高大黑壯的男人,一看就是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有的長著大胡子,有的纏著花頭巾,雖說都穿著黑馬靴,但上身的衣服顏色鮮豔。
朱英看著這些男人的衣服,就想:這些人好福氣,男人也可以穿女人的衣服,穿得那麼耀眼光亮!她再看看兩位師兄,就是黑棉襖黑棉褲,連馬靴都沒有,還穿著布鞋。
那四個人中,還有一個看了看她。這個看她的人是個很魁梧的男人,沒有什麼胡子,也看不出年齡,有些年輕。他也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等著送東西去房間的同伴一起吃飯。
“菜來了。”馮利看她眼睛到處晃,扯了她一下,小聲對她說:“不知那是些什麼人,不要隨便看人家,免得惹麻煩。”
朱英把眼睛收回來,看著馮利,聽他這樣說,就回答:“我就看看他,難道他還會把我打一頓?他有病?”
“有些人打人是不找理由的,反正師傅交待過我,要我好好管教你。”
“他是教你好好照顧我!”朱英說。
“反正是不讓你出事。”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我們還都有兩下子,對付四個人不在話下。”
“你少說大話,你不知道,這些蒙古人都有功夫,比我們有力氣。”
劉長霸見他們兩個人低聲細語,大聲說:“吃飯,你們兩個咕咕噥噥說什麼?”
他們兩個一邊一筷子,同時敲在他的耳朵上。
另外那張桌子的四個人中,有一個人大笑起來,並揚著酒碗對他們說:“不喝點酒?來跟我們一起坐吧?”
“謝謝頭領,我們不會喝酒。”馮利連忙賠著笑臉。
朱英看看馮利又看看對方,那個說話的就是沒有進房間的那個大漢,沒有胡子的,另外三個都有胡子,有一個的胡子已經長到二過多長了。
“那些人怎麼不剃胡子?”朱英又小聲問。
“有些蒙古人喜歡留大胡子。”馮利說,“你不要總是看人家,哪有女孩子象你這樣不怕羞的?看人家會找麻煩的。”
朱英連忙把眼睛收回來,奶奶也這樣對她說過:女孩子不要一直看別人,特別是男人!
朱英不再說話,她是第一次出門,第一次見到外麵的世界,還是要小心一點。他們沒有再說話,吃完飯就各自己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