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母後請安。”嬌怯怯的嗓音。
我抬起眼皮,朝下麵掃了一眼。
跪在前麵的是賈夫人,那個喝多了,不小心得罪呂天放的倒黴郎官就是她親爹。
老爹長得那種模樣,女兒卻生得千嬌百媚,我見猶憐,最難得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胸那麼豐滿,腰居然細到盈盈一握,這麼好的身材,怪不得小秦王喜歡她。
我端起茶具喝茶。
她靜靜地等著。
我喝過茶,笑道:“還跪著幹什麼,起來吧。”
她盈盈起身,悄悄抬眼瞟我。
我道:“今兒個你怎麼一個人來?”前麵那些夫人早已請過安,她來得最晚。
賈夫人紅了臉,小聲道:“回母後,臣妾有件事想請教母後。”
我:“哦,什麼事?”
賈夫人鼓起勇氣,微微抬起頭,雙眼充滿期盼:“母後可知道,王上最想要什麼?”
我一愣,明白過來,原來她想送王上生日禮物,來找我討主意的。
既然她是小秦王最寵的,我自然不好拒絕,“這個……”我捧著腦袋想了想,笑道:“男人最愛的,莫過權力美人四個字,王上這些都有了。所以,你要送,就要送個別致的。”
賈夫人連連點頭:“母後說得極是,臣妾也這麼想。”
我摸摸發上那枝金釵,凝思一陣,笑道:“有了。”
賈夫人趕緊送上耳朵,我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賈夫人漲紅了臉,含羞謝了我。
賈夫人娉娉婷婷走了,我繼續喝茶。
王勝忍不住:“太後,是什麼好主意?”
我瞥他一眼,臉一沉,厲聲道:“跪下。”
王勝嚇得撲通跪倒,大氣都不敢出。
我砰一聲放下茶具,冷冷道:“王勝,你可知罪?”
陶潛的事,讓我深深地感覺到,雙麵間諜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間諜就必須忠於一方,之所以還要用王勝,隻因為我已經用慣他,但我必須得到保證,他隻忠於我一人。
我不想要一條朝秦慕楚的惡狗,不小心會被他咬傷的,說不定染上狂犬病,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王勝磕頭,汗如雨下。
我道:“此等兩麵三刀,賣主求榮之輩,我留你不得,你還有什麼遺言,速速講來,念在你侍候多年,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
王勝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太後,奴才什麼都不想要,隻求留在太後身邊,從此肝腦塗地,決無二心。”
我冷笑:“你對他也是這麼說的?”
王勝把個頭磕得砰砰響:“他為人狠毒,絕非良主,奴才一時錯念,誤聽他人挑唆,得罪太後,奴才萬死不能贖罪,隻求太後給老奴指一條生路,老奴為太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指著他:“老奴才,枉我對你如此信任,你背著我**臣勾搭成奸,險些將哀家致於死地,哀家若放了你,下回你便要拆了哀家的骨頭,是也不是?”
王勝哭得聲淚俱下,抬手打自己耳光,“太後,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該死,求太後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吧,奴才上刀山,下火海,甘為太後驅使。”
我歪在貴妃榻,冷眼聽著他劈哩啪啦扇自己耳光,捉摸著差不多,擺手道:“罷了。”
王勝如獲大赦,喘著氣磕頭謝恩。
我冷眼看他:“別得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下次再犯錯,哀家絕不饒你。”
王勝趕緊又跪下了,連聲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我悠閑地欣賞著自己的蘭花指,指尖上泛著淡藍色的珠光,這可是我親自研製的指甲油,比太後原先嗜好的血紅色可雅趣得多。
等他說得差不多了,我哼一聲道:“現在,就有一件差使等著你去辦。”
王勝迅速上前,哈著腰:“太後吩咐。”
我道:“限你十天之內,弄一份呂天放的資料表給我。”
王勝一愣,雙眼茫然:“資料表?”
我喝道:“這都不懂,就是他的年齡,身高,體重,身邊的女人,家裏的財產,平時去哪裏,有什麼癖好,所有有關他的,一直寫到他出生,弄一個詳細的表給我,少一樣,我拿你是問。”
王勝趕緊磕頭:“是,奴才這就去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呂天放惡魔,你等著,我來了。
“太後,贏大人捎來的。”
宮女端上一百裏加急的盒子。
贏衍身在北地,離這有好幾百裏,這個盒子應該早在十天前就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