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會做糕點。”
李布依沉著臉止步,麵帶四月春風,恭恭敬敬將她扶起:“姑娘怎麼稱呼?”
“我、我叫蘇杏子。”
李布依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杏仁酥,不,酥杏子,我觀你天資聰穎,是可造之才,我們走吧。”
……
王府露台雅閣上,有兩男子在對弈。
兩男皆楚楚美男也,一男風流倜儻,著粉絲千層衣,高調而華美,三千青絲皆盤於腦上,一雙桃花眼魅光四射,其薄唇輕啟:“十三弟,近來可好?”
“甚好,勞十二哥關心。”答語者一身水清天藍絲綢衣,低調而高遠,青絲散漫皆隨風而舞,眉目儒懶似筆墨青山,寬大的衣袖下有一雙手骨節分明,白得不像話,虧其能在北漠山的高海拔上保持玉般的膚色。
又一枚棋子落下,著粉衣的男子已經笑開了,楚紹元卻不鹹不淡地拱手相乘:“略勝十二哥十目。”
“誒,十二哥十二哥的聽得我心煩!”楚言宇左手紙扇一合,敲了敲楚紹元的腦袋,口邊甚是寵溺,“不是本王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漠王府怎麼也沒個夫人坐鎮?從大楚帝京到千秋的都城整個大陸都在念叨,你不在帝京這送到你家的禮都是我代你收的,聽了坊間不少氣話,說你打算守和尚廟獨終生。”
楚紹元端起茶盞:“都知道是氣話,你還當真了。”
“你怕不是心上早已有人選了,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位身段絕妙的女子嗎?”楚言宇細長的桃花眼仔仔細細地端詳了楚紹元一番,突然放聲大笑。
等楚言宇笑夠了,楚紹元開口問道:“儲君之事如何?”
楚言宇麵色一沉,沒想到這個問題居然由他先拋出,是不是說明……
“陛下已經好幾日不朝了,對外宣稱太子叛變使自己受驚。太醫說吾皇命不久矣。看來太子被廢,遊街示眾,公然斬首斷龍台,聖上是氣得不輕。怪就怪在武林中人為什麼劫太子。十幾年前大陸混戰過後,武林與皇室就有協議,雙方不得再幹涉對方政務,那時候在瞭望台上的劫法場你也瞧見了,這簡直是挑釁我大楚皇室尊嚴。”
“吾皇年事已高,行事多半已不穩重,太子被處了死刑,儲君之位卻未廢黜,可現今江湖人士劫奪了太子,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若是楚國出了大事,該如何?”楚言宇平靜的說完,一本正經地看著眼前這位戰功赫赫的弟弟。
楚紹元飲盡杯中茶,悠悠道:“舉兵定之,覓得太子,查清真相。”
楚言宇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仁義,我且同你明說,你覺得,叔叔該與侄子們搶這江山麼?”
楚紹元沉靜無語,良久,繼續悠悠道:“國有儲君。”
楚言宇蹙眉:“小元元,你名震楚國,何必如此冥頑不靈?太子戴罪之身,廢黜遲早的事情。如今身陷江湖,人在何處下場如何,誰能知道,這九洲時局動蕩,大楚豈可無後備之才。再說你……你當真對這楚國江山,毫無暢想?”
“十二哥,”楚紹元拂袖起身,眼底帶了份譏誚,“若我有心於江山社稷,我早該得這天下!”
這時,觀星閣上響起第三人的腳步聲,是慕淩,他耳語道:“茯苓已到帝京。另外……”
楚紹元轉動著手中精致的瓷杯:“且與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