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彌樂從那些人拳腳底下被拉出來時,一張臉已經掛上了好幾朵大紅花。這還是彌樂拚命護住臉才有的結果。
搗亂的流氓被壓著罰了錢,彌樂也沒好到哪去。半個月的工資被用來賠償酒吧的損失,而且領班抓到他的小辮子就不放,指著他鼻子當著所有人的麵訓了他大半天。怎麼難聽怎麼罵。
彌樂原本還想忍忍也就過去了,沒想到領班居然踩了他地雷罵上了他父母。彌樂當即便火山噴發,眼睛發紅一腳把領班狠狠踹在了地上。
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鼻青臉腫雙眼泛紅的彌樂表情甚是駭人,竟然就這麼震懾了一杆人等。
彌樂直接就把手上還捏著的瓶頸摔在領班腳邊,冷哼:“我不幹了!”說完他就直奔換衣間去。傑克看了眼羞恥得臉色扭曲的領班,猶豫了一會還是轉身去追彌樂。
“彌,別這麼衝動。你這是幹嘛。”
“我辭職了。”
“哎,這種事忍一下不就好了嗎,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僵。你很需要這份工作。”
彌樂拉開了衣櫃,回過身去直視傑克:“不,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我絕對不允許別人侮辱我的父母,絕對。”說著彌樂便撕扯著換上他自己的衣物,穿套頭衫時碰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好吧,雖然我不是了解你的想法,但既然你堅持的話我也無法可說。”傑克聳聳肩。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彌樂已經背上了書包:“再說吧,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傑克擠眉弄眼地明確表現出他不是很懂那句中國老話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拍了拍彌樂的肩膀順便從身上搜了一遝錢塞給他:“好好活著吧夥計,說不定哪天你就中彩票了呢。來,給哥哥笑個。”
彌樂嘴角一抿,臉上又一陣發疼。他點點頭,狠狠擁抱了傑克一下才離開。
迎著夜風在街邊小道上行駛的彌樂覺得臉部總是在隱隱作痛。他剛才在換衣間的衣櫃照了下鏡子,開了花的臉孔確實蠻嚇人的。尤其是彌樂皮膚比較細膩白皙,傷口看起來更加嚴重。看來這幾天都去不了學校了,不然頂著這麼一張臉絕對會被叫去訓導處的。
彌樂無奈地在風中歎氣,這真是失敗的一天啊。不過對於在酒吧裏和人鬥毆然後辭職的事彌樂不後悔。他是去做侍應生的,又不是陪酒少爺,憑什麼就得讓那些流氓欺負。而且彌樂和領班早就互相看不順眼很久,和自己的上司關係不好,這份工作遲早做不下去。這樣與其在那裏繼續被欺壓,還不如直接辭職走人。
而且那一架也確確實實泄了不少彌樂今天積攢的怒氣。
不知不覺就到了彌樂租的房子樓下,這是一棟年代久遠的老舊房屋,牆壁上的石灰都是這缺一塊那少一塊的,木質樓梯走在上麵會有一種要塌陷的咯茲聲。
這一塊地方離鬧市區很遠,購物和交通都不是很方便,但好在距離彌樂的學校近租金也便宜,而且房東太太是個很慈祥的老人,老伴死後因為舍不得老房子便一直住在這裏,見彌樂身世艱苦連房租也少收了許多。
這幾天樓梯的燈泡燒壞了,雖然彌樂已經和房東太太聊過,但是具體什麼時候修好卻沒明說。這個時候房子除了樓上窗戶裏亮出的微光外,底下一片黑暗。彌樂鎖好自行車後隻能拿出手機用屏幕燈照明一下。
這郊區一到夜晚就有種可怕的寂靜,以前彌樂還不覺得,不知為何今天感覺風都涼颼颼的。他剛靠近樓梯口就聽到幾聲嬰兒的哭聲.猶如一股冷風灌入他衣領內,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小孩?彌樂皺眉。這麼晚了怎麼會有小孩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