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區西街盡頭,蕭寒根據路人的指點,來到了一戶土院子的大門前。入眼,是一塊巨大的素麻布,被係在一根豎插進土裏的鬆木上,高高掛起。而在布上,潑墨似的寫著“鍛鋒平”三個黑色大字。
進入小院內,蕭寒明顯感到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隨即便被懷中散發出的清涼澆滅,這不由得使他摸了摸懷中裝有玉珠的錢袋。
殘舊的小院內,傳出一道道鐵錘鍛打鐵塊的聲音。蕭寒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看起來應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正赤裸著上身拿著一把幽黑色的大鐵錘,賣力的錘打著一塊燒的通紅的鐵塊。汗水流淌在他那爆起的肌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健壯。
蕭寒走上前去,禮貌的問道:“請問,大叔便是藏無鋒嗎?”
中年人聞言,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蕭寒,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什麼事?”
聽了這句話,蕭寒已經確定眼前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藏無鋒,當即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家父蕭劍龍,想請您為我鑄造一口合適的劍。”
“哦!你是冷劍白狐的兒子?”當蕭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藏無鋒錘打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是!”
在聽到蕭寒的確切回答後,藏無鋒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向打量了一下蕭寒:“你為什麼要鑄劍?”
蕭寒見藏無鋒如此問,雖是有些奇怪,卻也照實說出了內心的答案:“起初學劍,是因為我父親。我想見識見識劍術到底是怎樣的武學,造就了父親從前的風采,也為彌補父親現在的遺憾。當我真正開始接觸劍術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自己已被它的魅力深深吸引。它那優美、自然、巧妙的動作中,蘊藏著難以想像力量。我想,也許可以憑借著劍術來增強自己的實力,從而有一天的踏出古陽鎮,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也許能夠找到恢複父親傷腿的靈藥。而劍,是劍術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所以才想請您為我鑄造一口劍。”
聽了蕭寒真實的心意後,藏無鋒點了點頭說:“嗯!把你學的劍術演練一遍吧!”說著,隨手從掛壁上取了一口無刃鈍劍,丟給了蕭寒。
接過鈍劍後,蕭寒掂了掂,二話不說便舞了起來。不似竹棍,鈍劍雖無刃,卻棱角分明,劃過空氣的速度更快。劈、砍、撩、挑、掃…,隻見他運劍更顯輕快流暢,寒江劍曲三招更見威能。
半刻之後,三招已畢,蕭寒收劍而立,等待藏無鋒說話。然而,藏無鋒卻什麼也沒說,便徑直轉身走進了一間屋子裏,半晌之後方才出來。此時再出的他,手裏卻多了一大塊幽黑的石頭。走近鑄爐,隻見他直接將那黑石丟進了鑄爐之中,並快速的拉動著風箱,使其中的炭火燒的更旺。
鍛燒那塊黑石,差不多花了大半個時辰。期間蕭雪吵鬧著要回家,蕭寒不得已把懷中的玉珠拿給了她玩。得到玉珠的蕭雪,被那種清涼熄去了躁熱,才變的安靜下來。
失去玉珠清涼的蕭寒,此刻被熊熊的烈火映照的汗流浹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探問的時候,藏無鋒突然用鋏鉗把那塊被燒的通紅的石頭夾了出來,緊接他就開始用力錘打它。
“當!當!當!……”
一次次的錘打,一滴滴的汗水,在在顯示了鐵匠的辛勞。隻見在藏無鋒數百次反複的錘打下,已讓那塊石頭漸漸轉變成了短條狀。這時蕭寒才發現,那其實不是石頭,而是一種類似鐵的金屬塊。
在又錘打了數十下後,藏無峰才把快要冷卻的黑金屬又丟進了鑄爐中。此時的他,全身肆意流淌著奔騰的汗水,呼吸也已顯的有些粗重。
藏無鋒抽動著風箱,鑄爐中的炭火怒躥著,似是想要焚滅一切。那黑金屬在熾熱的高溫下,被灼燒的通紅。許是先前的餘溫尚存,這次的鍛燒隻用了一刻間,就被他夾了出來。不過這次他卻並沒有急著鍛打,而是遞給了蕭寒一把鐵錘,並淡淡的說:“跟上節奏!”說著便率先錘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