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雪山之顛。幾許肅殺,幾許淒涼。
風雪中的那個男人披頭散發,眼神呆滯,胸前汩汩而出的血液渲染了他的半個身體。手裏的噬魂神劍還泛著微弱的光芒護住他的筋脈。
他就是我親愛的男人。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他的名字叫釋。從第一眼見到釋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他。
那是在很多年以前,一個純白色的冬天裏。
我和我的姥姥在天脈神山,雪霧森林中修習真法時。森林中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冰山雪豹偷襲我和姥姥。釋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擋在了我和姥姥的身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消滅了那隻雪豹。
那一年,釋才有九十九歲,還太小,他一點法術都沒有,還隻是一個孩子。而我已經三百九十歲了,剛剛長大成人不久。
我和姥姥都有著超強的法力,而釋連一點法力都沒有。可是我們沒有幫助他。當他戰勝雪豹,走到我的麵前時,他笑了,他笑著對我說:“姐姐,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他的笑容如同幻雪神山中最純淨的溪澗,總是那麼的幹淨,明朗,純潔。
我府下身子,幼嫩的臉頰,劍眉星目。我從他乖戾的眼神裏看到了一團燃燒的火焰,這團火焰仿佛在溫暖著整個天脈帝國,這讓我感到無比的親切。
姥姥在這個時候,發動了靈力促使我不要和陌生人接觸。
在臨走的時候,我悄悄把我的法寶傷心花送給了他。以姥姥的靈力,她是知道我在後麵做了什麼的,可是姥姥沒有阻止我。
後來,隻要我驅動靈力,我就能找到釋,因為釋的身邊有我的傷心花。
見到釋我總會開心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釋要我帶他在雪霧森林飛,我們穿過雪霧森林,飛過冰海的對岸,飛過汙濁的凡塵……。可是無論飛到哪裏我們總會被姥姥逮到。
可是,現在姥姥死掉了,被凡塵的六大門派圍攻了三天三夜,體力不支時,一把紅色的赤焰仙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而釋的眼淚就在這一瞬間掉了下來。一顆一顆落在我的脖頸,是那樣得滾燙,在這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的眼淚既會是這樣的滾燙,幾乎把我炙傷了。在這之前我也從來也不知道,原來多麼勇敢堅強的男人也是會流下眼淚的。
姥姥殘喘著粗氣把手中的噬魂仙劍交到了釋的手裏,對釋說,我親愛的孩子,守護噬魂仙劍是我天脈族人的驕傲,請你一定要保管好噬魂,萬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則此物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整個神,人,魔,三界都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請你切記。
姥姥停頓了下來,將我的手放在了釋的手裏。
我還沒來得及替姥姥悲傷,就被姥姥一掌打飛上了雪山。
姥姥在臨死的時候,將千萬年修來的真法,化做了一道巨大的防護罩,籠罩著我和釋,也籠罩著整坐雪山。
而雪山下麵萬千的伏擊手,看到讓他們膽寒畏懼的姥姥死了,都爭著上來搶殺我和釋,可是當他們的身體…鐺!鐺…撞擊在姥姥留下的防護罩上時,他們的身體瞬間血肉模糊,灰飛煙滅了。
我透過橙金色透明的防護罩,看著姥姥漸漸冰凍的軀體,突然間淚水就流了下來,姥姥死了,姥姥真的離開我們了…………。我哭喊著!想要把姥姥撿回來,可是釋卻緊緊的抱住了我,他對我說:紫靜,姥姥已經死了,我們出去也會被殺死的。
我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不是因為釋的這句話,而是因為他胸前流出的血液,是一把紅色的小叉從他的後背刺入了胸前。而釋依然抱著我,我心痛的推開了釋,一掌將偷襲釋的小賊活生生劈做了兩半。
就在這時狂風爆起,寒雪呼嘯,巨大的寒風夾雜的雪花襲卷而來,仿若要吞噬這世間的所有。而風雪中的釋已血流如注。
‘’…哈哈哈…;一陣刺耳的昂天長笑刺激著我的耳膜。
我透過姥姥留下的防護罩,看到了半空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位老者。此人白衣蹁躚,仙風道骨,須發盡白,眉宇間不怒自威。手中仙劍泛著白金色的光芒。想必這老者就是正道領袖雲霄門的掌門人無牙子了。
“爾等鼠輩,速速交出噬魂仙劍,莫讓它在危害三界了,否則頃刻間讓你灰飛煙滅。”無牙子渾厚的聲音,就如同一把把冰劍刺竄過我和釋的鼓膜,而釋依然呆滯在原地,仿若一切喧囂和狂傲都以他無關。
而我的內心又無比憎恨!憎恨這無恥的偽君子,試問噬魂神劍在我天脈族幾千年可曾傷過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