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酒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少年無奈的歎了口氣,親手從侍女手裏接過酒壺給秦景深倒滿並遞給他,藍燼自己也拿起了一杯,三個人喝了酒,藍燼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隻能笑著活躍氣氛,說道,“老景,你這麼做過來這邊,也不怕你爹回去抽你?”
“我沒有你們這麼放肆。”秦景深說道,同時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鳳逸身後的女孩,那女孩安靜的吃菜,在人群中一點兒也不顯眼,隻需要一眼,秦景深就可以看出那女孩身上優雅的貴族氣息,他問道,“這是?”
“花兒,鳳逸撿的。”鳳逸沒說話,藍燼眨眨眼,對秦景深說道。
“撿的?”秦景深皺了皺眉,花兒正好抬頭看他,他很清楚的感覺到,此時的花兒和剛剛看見鳳逸的酒水灑落時的花兒眼神不一樣,剛剛那一瞬雖然極快,但他依舊捕捉到一絲冰冷,而現在女孩的眼神,純粹,天真,沒有一絲冰冷氣息,甚至秦景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花兒隻是這麼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她也算得上是帝城裏唯一一個見到秦景深卻無動於衷的女子,秦景深皺了皺眉,說道,“鳳逸,你不會撿來曆不明的人。”
“花兒確實來曆不明,但是我喜歡她。”鳳逸轉過頭,溫柔的看著花兒笑了,修長的手指摸了一下花兒的頭,花兒都頭發依舊是他梳的,以前都是不施任何發飾,因為國宴還帶了一隻小巧的金飾步搖,看上去更為精致。
花兒還是第一次被他這麼摸,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本來就呆愣的樣子更加純粹,她低下了頭,心中竟有意思莫名其妙的感覺,癢癢的,她並不知道是什麼。
秦景深更不解了,花兒長得好看是真的,但是這樣的性格,絕對算不上招人喜歡的類型,他看了鳳逸一眼,鳳逸笑笑,“花兒多好啊,又單純又漂亮,當我妹妹再好不過了。”
“你想的倒美。”秦景深忍不住出口說他一句,之後便也不再多話,幾個人安靜的喝酒,沒有心思去聽戲,各自有著各自的算盤。
宴席結束後,所有人都像受了一場大刑,但最終有驚無險,可鳳氏子弟卻不一樣,大殿上的一切讓人記憶猶新,丞相可以輕易改變皇上的決定,甚至不顧外人在場,而且丞相的大公子早就被封為左騎大將軍,手握重兵,鳳氏想要翻身,看上去簡直是遙遙無期,而最重要的是,這一代的天淩皇帝,勤儉節約愛民如子且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甚至後宮女人也沒有多少,但最為致命的問題是,他不惹事,也從來不管事,皇帝像是一個好好先生,丞相說的話都是對的,丞相做的事都要執行,所有政務都要交給丞相過手,丞相同意了他才會看,仿佛對丞相專權沒有一點兒想法。
鳳逸一手牽著花兒,走到馬車旁邊,剛要上車,秦景深卻走了過來,說道,“我這次回來就不會回去了,以後你是敵人了。”
少年沒有說話,徑直上了馬車,他身體還虛,拉著花兒上去,馬車簾幕落下的時候,車裏才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嗯。”
秦景深知道他一定會回答的,哪怕就是這一個字,他聽到了這個字才轉身離開,鳳逸和秦景深都不是矯情的人,今日說的話也已經是作為半個朋友能說的全部了,他們的身份,注定會鬥個你死我活。
藍燼這次在大殿上雖然表現不錯,但那樣咄咄逼人一直不是藍家的態度,藍家如今一切事都置身事外,藍燼卻狠狠的打了丞相的臉,藍將軍在大殿上為了藍家的麵子不敢發作,此時早就已經揪著藍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