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互相交替了一番,最終全部落在了老趙的身上,沒辦法,咱們這兒道行最高的就是他了,至於賈老頭還有吳安平,不過兩個半吊子而已,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焉能有心思去在乎女屍嗎?
老趙立刻就明白過來了,他沉思了一下並未推辭,卻是一口答應下來,畢竟這事兒還是有一定風險的,立壇封屍,除了自古以驅鬼鎮邪的茅山道士外,民間很少有人能做。
他既然身為天師,且又剛好碰上了,理應由他來解決。
可我們倆也絕不是白眼狼,把人家給喊過來了,幾句話間便把鍋全扔給對方,實乃過意不去,雖然手頭上幫不上什麼忙,但也未就此退去。
隻是賈老頭一個人在棺材旁邊,顯得很是猶豫,看他那樣子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跟著一塊兒留下來。
吳安平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嘲諷道:“賈老頭,你要走就趕緊走,別他媽在我麵前瞎晃悠,沒人攔著你。”
他的腳步已經走到離電梯門口沒多遠的地方了,忽聞吳安平的話,卻是一咬牙一跺腳,又轉身走回來,滿臉不屑,“嘿,你個混小子,我今天還真不走了,萬一我離開了,你們對這女屍動了什麼手腳怎麼辦?而且剛才我也說了,此正主生前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難不成你們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幹倒鬥?”
我頓時氣結,“老頭,咱們現在是想辦法封印女屍,以免釀成禍患,可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就知道人家身上一定有值錢的東西?”
三人吵了一番,最後誰都說服不了誰,各自冷哼一氣,不再互相理會。
反正這老頭跟咱們對不上路,他是李建成請來監視我們行動的,對我們如今的狀況極為不利,可憐我們當初還傻乎乎的信任對方,哪料人家轉頭就捅了你一刀子,這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簡直是做得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顧慮啊。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須給對方好臉色看呢?
最讓人生氣的是,連倒鬥這種毫無證據,狗皮倒灶的話他都能說出口,幸好四下沒有別的外人,不然讓其餘人聽見了,拿出去大肆宣揚一番,我們名聲掃地不說,搞不好還得以不法罪名蹲上號子。
所以禍從口出,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我沉下心境,轉頭便見老趙開始布置法壇了,因為隻是簡單的封印,所以這法壇設置得也比上次要簡陋一些,一般法壇都要講究個天時地利,不過考慮現實諸多因素,許多複雜的步驟直接省略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老趙便算是布置完成了,幾張符籙圍著棺材貼了一圈,又以朱砂畫線,墨鬥立方,暫時壓製住了內中濃鬱的陰氣,我也不知這套法壇到底能不能管用,可見老趙沒有絲毫的驚慌,心中也就安定了下來。
賈老頭掃了一眼,忽然冷聲問道:“你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弄了一個簡單的法陣便想驅邪,你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人還好,可要糊弄我就不行了。”
吳安平毫不退讓,“老頭,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要是厲害,那你剛才怎麼不來?”
正當我們三人還在喋喋不休的爭吵時,忽然聽到老趙喊了一聲,“不對勁!”
我們三個渾身一個激靈,我問道:“什麼不對勁?”
隻見他從墓坑內走出來,手掌心上立著一根銀絲針。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銀絲針,聲音顫抖起來,“銀針正立,此乃不祥之兆啊。”
吳安平麵色大變,“怎麼會這樣?莫非附近還有其他的東西?”
賈老頭也反應過來了,稍加一想,他眉頭一豎,朝著老趙厲聲喝道:“不好,你趕快離開那法陣範圍,有情況。”
話音剛落,眾人隻覺平空冒出一股透骨的寒氣,那原本躺在棺材裏麵的女屍,猛地一下睜開了雙眼,極為詭異的迅速飄到了老趙背後,一雙手直接伸向了他的胸口。
這是要挖心啊。
我跟吳安平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三步並作兩步,腦子裏完全忘記了恐懼,直接竄上去從後麵死死拖住了女屍的動作,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老趙手上的銀絲針發出嗡嗡細想,隨後抽身往後暴退了好幾步遠,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好在有我二人不顧安危上前幫忙,不然這一下老趙非得當場交代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