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地頭蛇三個字,趙權眼中也似要噴出火來,我明白吳安平的性格,今天若是趙權壓不住性子跟他鬧翻了,隻怕吳安平轉眼便會把監獄給拆了,說白了,我就要個清白,村裏人沒什麼文化,在許多人眼裏蹲過局子跟沒蹲過,那完全是兩回事。
他們不問緣由,不問結果,卻隻看你幹沒幹過,這點我無法否認,哪怕是最後請劉大嬸出來親自澄清,怕也沒什麼效果。
所以,最好還是讓派出所自己出來替我解釋,我一年到頭回來的次數不多,基本都在外麵混日子,我若是走了倒也罷了,反正那些流言蜚語也聽不見,可我的老父母卻不行,尤其是我父親這輩子老實巴交最在乎的就是陳家的臉麵問題了,他維護了大半輩子的信譽,最後卻因一件冤案毀在了自己兒子手中,如何能讓他老人心安啊,搞不好還會成為他一塊心病。
如果不給個完美的解決方案,說什麼我都不會妥協,至於錢財能給就給,不給就算了。
可能吳安平跟我所想有些不太一樣,他倒不怎麼在乎臉麵,說到底也是我陳家的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要錢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趙權把保釋單一把拍在桌子上,問道:“那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吳安平看他動了怒氣,也是語氣不善的道:“不是我們想怎麼樣,而是你們準備怎麼辦?”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我一看是馬所長,那心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就無故點燃了,吳安平明白我的意思,上前二話不說把那馬所長給抓了過來,摁在椅子上,厲聲喝道:“老子最後問一遍,你們到底解不解決!”
馬所長一臉茫然,但這個老油條一看眼下形勢,又見趙權麵色陰晴不定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地中海,哭喪道:“我的老大哥,這不能怪我啊,他進來之時,我是給的嫌疑人,並不是什麼真的凶手,你要知道這嫌疑人和凶手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另外對待案子誰沒有抓錯過人?可惜,你們所說的那個風水先生已經跑了,我派人去調查過,那個人是從湘西武陵山過來的騙子,似乎懂了那麼點玄術,可又不怎麼精通,就仗著點皮毛出來招搖撞騙,據悉很久他就犯下過命案,現在還是在逃人員呢。”
我聽他一語說中了要點,便連忙追問道:“難道就他一個人?”
馬所長搖頭道:“不是一個人,那是個騙子團夥,湘西一帶搞巫術和玄學的人很多,大師高人也不在少數,也不知他師出哪一派哪一門,距今為止就查到他是湘西人,他好像為了逃脫抓捕已經換了很多個身份,從道士和尚,以及現在的風水先生,算命師不知有多少。”
“他叫什麼名字?”
“真名還不清楚,不過我聽所江湖有人稱他為枕山先生,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難道還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不成?”幾句話沒說,他反而是問起我們來了。
吳安平沉吟道:“枕山先生?那還真是有點意思,不瞞你們說,我幼年學術便是從湘西一帶出來的,我的祖師爺自號枕山,後稱文人,許多行內高人都認識,祖師爺精通琴棋書畫,會寫字賦詩,在那個年代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學術天才,在我入他麾下一心學法時,便曾聽他提起過我的師兄,他說那個人在我之前便已經死了,然我想,其人應該還沒死才對,因為在祖師爺去世的那天晚上,還有人寄來過信呢,那個寄信的人就是我從未謀麵的師兄,死人總不可能寄信回來吧。”
眾人聽的入神,也沒人去打擾,反而讓他繼續說了下去,“枕山文人,好久沒聽到過了,沒想到事隔多年還能再度提起,我若猜的不錯,那個假冒我祖師爺的人應該就是我師兄了,說師兄都是抬舉了他,那個混蛋,本來有些天賦,奈何投機取巧,不走正道,他偷了枕山的一件寶貝連夜下山離開,後來隱姓埋名,祖師爺曾托關係到江湖上卻尋過他的蹤跡,可這小子滑溜得很,一聽到有點風吹草動便給逃了,直到後來枕山去世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麵,可惜那件寶貝了,不然祖師爺臨走時起碼還能傳給我。”
三人大為吃驚,趙權道:“這麼說,你認識那個風水先生了?”
吳安平聳了聳肩,“世事無絕對,我也是憑空猜的,然這世界上知道枕山文人以及先生二字的人,除了我也就隻有那個敗家師兄了,想不到啊,他躲過了祖師爺,沒能躲過我,正所謂命途多舛,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具體的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反正你們趕緊把東子的麻煩給料理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幫你們把那個騙子給抓捕歸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