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我和楊薇坐上了前往家鄉的火車,上次因為表姐身亡的事情我和楊薇曾回去過,對於我的老家她並不陌生,隻不過上次去的理由不同,這一回她顯得很是興奮,本來路程沒有多遠,但零食照例買了一大堆也不知她能不能吃完。
她坐在火車上一路嘰嘰喳喳個沒完,可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卻不是因為楊薇,而是想起母親所說的那個劉大嬸兒。
一般而言,懷胎九月生孕才算正常,而懷胎七月卻是極為少見,另外那劉大嬸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早就沒了生孕能力,年輕時都沒能懷孕,怎麼會突然就有了呢?
我聽說劉大嬸的老公常年出差在外,一年都沒能回幾次家,怎麼會讓老婆懷孕呢?而且劉大嬸自好,並不是那種風流女子,幾番想過來,我就更加覺得蹊蹺了。
母親還提起半夜有孩子哭鬧,聽得人心發慌,我頓時明白怕這事兒不像表麵那麼簡單,不管怎樣我還是先決定回去看看,還好臨走之前我把吳安平平日做法用的那一套行頭給帶了出來。
那布包裏麵符籙法器一應俱全,吳安平把它放置在角落的儲物櫃裏已經好久沒有用過,本來我也沒想過要去找人家什麼麻煩,結果心裏自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一直都安寧不下,所以才偷偷給帶上了。
當然,按我的想法,用不上那些玩意兒最好,誰願意出麻煩啊,還不是給逼出來的。
等到了家裏,天色已近黃昏,父母為了迎接兒媳婦的到來,早早便來火車站候著了,等我們下車一看才明白原來就是楊薇,當即是眉開眼笑,母親拉著楊薇的手問長問短,看那樣子似乎是自家閨女一樣。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回去之後,母親便連忙去張羅了一桌子好菜,在飯桌上,我詳細問起了那劉大嬸的情況,剛開始父親還不讓說,可到最後怎麼也攔不住,母親告訴我,劉大嬸懷孕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到現在剛好是第七個月,她老公常年漂泊在外,要說以她本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懷上的,這裏麵肯定有古怪。
直到我回來之前,晚上仍然能夠聽到有孩子哭鬧的聲音,說起她還有些後怕,咱們附近幾家都沒小孩,隔了遠處的親戚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跑過來惡作劇,反正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她轉而告訴父親,讓她明天從鎮子上請一個大師來看看風水,順便除一除煞氣。
父親說她神神叨叨,便沒有同意。而我則把她的話都給暗暗記下了,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去見過那劉大嬸了,想當初我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隔三差五都跑到人家家裏去蹭飯吃,在我的印象當中,劉大嬸跟我雖無血緣關係,但卻好比真正的親戚,此番回來若不去看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可奈何我手裏沒有帶什麼好東西,就想著把楊薇給帶回來了,人家懷孕在家總不能空著手去吧,那多不好意思,父親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說道:“待會兒你若想去,就把家裏的那隻蘆花雞給拿過去吧。”
我家那隻蘆花雞可有些年頭了,每天早上準時兩個雞蛋,隻要在家都能聽到它咯咯咯的叫聲,突然要我拿家當去,我還真有些舍不得,我想了想道:“算了吧,那可是寶貝,我身上帶了點現錢,明天一早上集市去買點補品便是。”
父親點頭同意了,這一飯局便草草結束。
晚上睡覺的時候,楊薇卻說自己害怕,我把吳安平給的護身符塞到她枕頭下麵道:“有了這東西,應該就聽不見什麼了,我在外麵客廳,你有什麼事兒隻管喊我就是了。”
畢竟是剛剛戀愛,總不能馬上同床共枕吧,雖然我也想,可卻要先征集楊薇本人的同意才行。
另外,我之所以會睡客廳,除了考慮到楊薇的原因,還有一方麵卻是想聽聽那古怪的孩子哭鬧。跟著吳安平混跡了那麼久,怎麼也學了點本事,我還真不信了,連個小小的煞氣都除不了,若是我碰不上倒也罷了,可現在讓我碰上了,豈有放過的道理?
深夜,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睡不著,眼睛瞪得老大,手裏卻捏著一把銅錢劍以作心理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吵鬧無比的聲音,我心頭一緊,隨後果然聽到一陣哇哇哇的大哭,那聲音詭異的要命,跟剛出生的嬰兒啼哭幾乎一樣,若說之前我對母親的話還有所懷疑,現在卻已確信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