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正穿著雨衣,手裏拽著一根粗大的船繩,道:“不知道,好像是船撞到什麼東西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著纜繩往船頭走去,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這是一條黃河的支流,河流的具體名字我不知道,但這河水實在洶湧,我猜測河中深處怕是有礁石,順流直下最容易觸礁,但船老大打著手電來回望了望,“不是觸礁,好像船下麵有東西。”
他話音剛落,船身又是往左邊一斜,船篷裏的各種東西全都稀裏嘩啦的倒了下來,我拽著吳安平道:“這裏不安全,滾來滾去連個支撐點都找不到,咱們還是出去吧。”
我一手緊緊拉著楊薇的胳膊,另外又拉著船老大兒子的手,連拖帶拽把兩人給送了出去,我讓兩人抓緊船上的東西,以防出現意外掉下去了。
此時,船老大忽然跑過來對我道:“不好了,河中有東西正在攻擊我們的船呢!”
我一聽臉色大變,“這黃泥湯子裏還能有什麼玩意兒?該不會是遇上暗流漩渦了吧。”
看著我倆不信,他拉著我們走到船頭,把手電往水裏一照,但見一條巨大黑色的影子正在船隻周圍遊動,我嚇了一大跳,連吳安平也感到腿肚子發軟,要是船給那玩意兒整破了,後果不可設想。
“轟隆”一聲巨響,船體搖晃得越發厲害,那濺上來的河水潑了我們一身,三個人正說著話,嘴裏都給灌了一大口黃沙水。
“呸呸……”情急之中,我連忙回頭看了一眼楊薇和那少年,好在兩人扶住的地方都很穩,暫時沒什麼大礙。
因為剛才喝了點酒,現在搞得是頭昏腦脹的,又讓冷水給從頭澆到尾,寒氣一逼,我頓時清醒了不少,但剛才那一大口河水卻是喝了個實實在在,胃裏翻騰得厲害,隻想把那黃沙水給吐出來,太惡心了。
而船老大見那玩意兒卻是縮在角落,臉色煞白如紙,眼神中閃爍著驚恐。
我有些生氣,這船是他在開,連掌舵的都不管了,那怎麼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去掌舵,想辦法擺脫那水裏的東西,咱們一定會沒事的。”
誰知對方死活不肯起來,隻是一個勁的念叨什麼河神顯靈,龍王索命的屁話,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對吳安平吼道:“老吳,你看看船上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工具,拿來防身啊。”
雖然那東西在水裏,咱們手中的刀槍棍棒或許根本不起作用,但現在人已經六神無主了,誰會在意那麼多?
吳安平轉身在一堆漁具裏麵找到一把漁槍和一把魚叉,我接過漁槍連忙檢查了一遍,確認可以使用便把尖銳的魚叉給送進了槍膛裏。
管他什麼魚,這一叉子要是中了,不死也得脫層皮。說來也怪,如此湍急的河水中居然莫名其妙冒出來一條怪魚,而且發了瘋似的專門攻擊咱們的船,難不成老天爺今天真要收了咱們幾個?
又是一陣劇烈撞擊,我似乎聽見船身發出哢哢的響動了,要是再這麼下去,遲早得翻在河水中央,我叫上吳安平,趁著酒勁未消,心裏除了憤怒,卻是一點都不害怕。
四肢也有些虛軟,船體搖搖晃晃,人也站不穩,走了半天,才扶著欄杆到了船頭,我拍了拍的臉頰,冰冷的雨水順著發梢淌了下來,“你扶著我,我看看那下麵到底什麼玩意兒?”
我似乎忘記了危險性,命令著吳安平幫我在後麵拉住,以防掉下去。
可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吳安平當時也沒多想便照做,我把半個身子都給送了出去,偏偏這個時候船體遇上急流給打了個橫,巨大的慣力把我倆直接給甩了出去。
楊薇急得大叫:“老吳,東子!”
說著就要上來救人,還好我兩個離船老大比較近。
他一見我二人滾了下去,當先撲過來一把抓住了吳安平的褲腰帶,勒得他是臉色鐵青,吳安平仍舊是吼道:“東子,你可千萬別鬆手啊,馬上就把你拉上去。”
滔天洶湧的浪花不斷拍打著我的臉頰,現在整個人倒了過來,幾番驚嚇,酒勁是真給嚇沒了,我幾乎想哭出來,這他媽什麼運氣啊,“你抓穩,別鬆手啊。”
雖然知道上麵兩人的負擔和風險極大,但我是真害怕了,水中那黑色的影子朝我這邊逼了過來,我心中一橫,“早死早投胎,跟你娘的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