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安平把自己左邊的眼珠子都給扣下來,我倆實在是驚訝到不知該如何表達了,可他卻麵上卻毫無波瀾,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一顆假眼珠,乃是用蠟丸捏造的,其中卻是包含了一顆漆黑滾圓的丹藥。
吳安平取下假眼珠後,其眼眶之內卻是黑洞洞的一個洞口,看上去好不嚇人,他沒有多說什麼,毫不猶豫的把丹藥塞進了孩子嘴中,隨後一捏對方下巴讓他把丹藥給吞了下去。
“這還魂丹乃天下奇丹,可肉白骨回生死,孩子服下之後等天亮便可醒來。”吳安平的語氣平靜得讓人害怕。
楊薇震驚道:“老吳,你,你的眼睛……”
他無奈苦笑道:“跟你們認識這麼久,我也早該告訴你們了,其實外人叫我假瞎子並不是胡叫的,我還真是一個瞎子,不過隻瞎了左眼,右眼卻還健在。”
關於吳安平的身世,對於我而言一直都是個迷,他以前從來沒主動提起過,我們自然也沒去多問,如今看來他的來曆或許並不平凡。
吳安平淡淡道:“我瞞你們太久了,本以為這個秘密會一直隱瞞下去,直到我老死為止,沒想到我最終還是忍不住露出原形了,我這眼珠子乃是當年行走江湖替人算命時,叫人給挖的,那夥人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你們若想知道,時候到了自然會知道,且你們知道當初我為何會找你兩人聯手幹這一行嗎?”
我愣愣的搖搖頭,楊薇也是一樣,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是滄桑,道:“其實我早有預謀,若是有那麼一天,等咱們幾個的事業做大了,在這一行有了底蘊和實力,我會去找當年挖了我眼珠子的那一夥人報仇,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吳安平的罪可不是白受的,隻不過現在還不成熟,不到時候,自亂陣腳,遲早得完蛋,所以我才忍著沒告訴你們兩個,現在你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出去胡說,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話讓我渾身顫抖了一下,老實說以前跟著吳安平幹這個還真沒想那麼多,就是單純的以為找到一條發財之道而已,恐怕楊薇跟所想並無太大區別,現在才聽到這些,忽然覺得自己太幼稚太天真了,好端端的一個江湖術士怎麼會無緣無故找上自己呢,若無特別的原因在裏麵,又怎會答應教我那麼多本事?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我仿佛第一次才認識了他一般,吳安平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我們不知道,我暗暗猜想,或許在將來某個時刻一切都會不攻自破吧。
看著吳安平一改先前“老頑童”的作風,笑容也變得苦澀起來,我和楊薇卻是一笑而過,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從來相信一點,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去擔心那麼多,何不做好現在的事情?”
我雖然知道要想僅憑簡單的幾句話就撫平假瞎子心中的疙瘩不太可能,但若一點都不表示什麼,心裏卻又實在過意不去。
這時,楊薇起身點亮了屋內的燈,我才想起外麵綁著的吳二毛,正準備著去放開吳二毛,吳安平卻拉著我道:“暫時別管他,等他自己在外麵清醒一晚上。”
於是,我們在屋子裏守著吳小星一直到了天亮……
兩日後,在村頭東山上的一片小坡上,吳秀梅的骨灰盒落葬了,我們找人為她立了一塊墓碑,上刻著她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多,除了村裏與她比較熟悉的以外就沒別人了,等到其餘人都走淨了,吳二毛才抹著眼淚從地上站起來。
幾塊幹土護住香燭,兩柱清香,煙霧繚繞,漫天白紙也灑落了一地,清寒料峭,那悲傷似乎都快從土裏蔓延出來了,我歎了口氣,勸說道:“吳二毛,你母親已經徹底走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吳二毛沉默著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瞪著那墓碑似乎還有許多哀怨,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人死如燈滅,一晃一輩子這麼過去了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啊。
由於吳二毛家太窮,所以安葬的費用都是由我們替他出了,不過代價卻是要他到我們的公司打下手。
當然,不會是靈異公司而是清潔公司。他膽子太小,讓他去了靈異公司還不得把他給活活嚇死啊,如此我們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歸宿,不至於到後麵露宿街頭過上乞丐的日子。
眾人依次上了香火,我又燒了點紙錢過去,之後便都回去了。
在下山的路上,吳二毛忽然表示要自己撫養孩子,我們還沒來得及勸說,便聽到吳大爺吼道:“你來撫養,你是想讓孩子跟你一起過苦日子嗎?那可不行,有我在的一天就不能把孩子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