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陰暗處,仿佛隱藏著一隻食人的惡鬼,虎視眈眈,可每當我回頭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黑夜趁機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我坐在角落裏,長長歎了口氣,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不去多想,可越是如此,心中越是不安。
忽然,睡在床榻上的那哥們猛地一下起身,那詭異無比的姿色把我的睡意瞬間給驚沒了。
他不是自己起來的,更像是有東西把他整個身子給吊起來的,四肢癱軟無力,好像一個提線木偶站了起來,可他的眼睛卻仍舊是閉著,似乎還在睡夢中並未醒轉。
我當下暗暗吃驚,“難不成這人還有夢遊的習慣?”剛這麼想,他便朝我走了過來,我驚奇的發現,他的腳並未沾地,準確來說,居然是淩空飛行。
我當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哪料腳步絆倒牢房鐵門的鋼管卻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尾椎骨剛好著地,差點沒把屁股給摔成八瓣。
可我還來不及顧惜自己臀部的疼痛,那哥們步伐詭異的逼到了我近前,我猛地的記起之前吳安平所說,活人讓鬼給上身之後,會是踮起腳尖走路,嚴重一點的甚至會淩空飛行。
幸好早有了解過,不然這一下絕對顛覆了我的認知。
見勢不妙,我連滾帶爬的滾到吳安平身邊,使勁搖醒了他,他才揉著惺忪的睡眼,似是對我無故擾了他的清夢有些微微發怒,我一把揪起他喊道:“老吳,這,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他目光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嚇了一跳,那個人懸在半空,五官扭曲,表情極為痛苦,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居然出現窒息的症狀,我倆也是給驚得慌了陣腳,居然一時忘記了要先想辦法救人。
不管那小子為人如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人命死在咱們麵前啊!
再者,他若真的死了,身為同一個牢房的獄友,我倆豈能脫得了幹係,你說他是讓鬼給弄死的,人家能信嗎?
現在情況已經夠亂的了,如果平白再出意外,這牢咱倆怕是坐穿了也不一定能出去。
這會兒,我才明白那謝婉玉到底什麼意思了,敢情她一早就算準了咱們此番劫難啊,牢獄之災,牢獄之災,這可不就是嘛。
可憐吳安平手中沒有驅邪的工具,空有一手絕活使不出來,隻能在原地幹著急,我大喘了口氣,眼看那人意識是越發模糊,麵色也逐漸發紫,當即跳起猛撲了上去。
可這一下卻讓吃了個悶聲大虧,那吳安平大吼:“不要!”奈何話剛出口,我人已經石頭一樣撞上去了。
讓鬼給附身的人,會暫時封閉三魂七魄,其肉身變得跟鐵塊一樣硬,現在那哥們就是這幅模樣,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猛地撲過去,無異於一頭撞在堅硬的牆上,其結果可想而知。
好在除了胳膊肘有些微微發腫之外,並未頭破血流,吳安平定住了心神,不再猶豫,他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滴了一滴鮮血出來,口念:“日耀月形,直通幽冥,光照冥冥,誅邪除心,陰間崇者,無所遁形,邪靈鬼煞,身消道隕,破!”
他大拇指朝對方眉心中間狠狠摁去,正在這時,對方猛地一個轉身,卻是一巴掌將吳安平給扇飛了出去,撞在鐵柵欄上哐當一聲巨響,還好此刻已經是深夜,四周無人,倒沒引起什麼太大騷亂。
我把吳安平給扶起來,他大罵道:“媽的,老子今天還治不了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邪靈?怎麼會上了對方的身?”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可那東西說來就來,怎會讓你知曉?
對此我不免長歎口氣,看來對方是活不成了,但凡是有一點可能性我們都不會放棄,然從剛才交手才發現此人陽火不足,曆來為邪靈入駐之像,即便此次救了他,他也活不久,屆時遭其克死都還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倆站在角落,眼巴巴的望著對方,神色間也是越來越痛苦,我從未讓鬼給上過身,自然也不知曉那到底是什麼滋味,不過由此看來恐怕世界上沒有一種酷刑能與之相比了,讓活人靈魂任死人操控,此乃逆命,實在是可憐。
我和吳安平正各自歎息的時候,不料卻出現了讓人無比驚訝的一幕。
對方不斷翻滾的身軀,猛然間停了下來,隨即雙腳落到地上,做出來一個讓我二人震驚無比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