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還是顫顫巍巍的把骨灰盒交了出來,我們知道此物對他而言有著特別意義,自然不會亂來,隻是吳安平看他德行卻有些不順眼,在接過盒子時,不免挖苦了兩句,把吳二毛給氣得滿臉通紅,卻又無話可駁,吳二毛道:“你們要這骨灰是想幹嘛?”吳安平冷冷的回應道:“招魂!”
吳二毛驚出了一身汗,沒敢繼續問下去,反正這事兒他也幫不上什麼忙,與其告訴他讓他無故添亂,還不如把他蒙在鼓裏比較好。
現在有了吳秀梅留下的遺物照片和她的骨灰,想來要招回她的魂魄應該不算太難了,吳安平把骨灰盒收好,裝進了自己攜帶的那個布口袋內,道:“時辰不到,咱們就先等等。”
他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對我和楊薇道:“對了,你們兩人快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很有可能會用到。不得有誤。”
我見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兒戲了,他找來紙和筆,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交到我手中,“快去快回。”
我看了一眼,上麵字跡歪歪扭扭,實在難堪,還好勉強能辨認出來。
我拿到東西,便拉著楊薇一塊兒出門去了。
之前那大娘便告訴我,在離村口四裏遠的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集市,平時村民若趕不上鎮裏麵的集,便會把東西帶到那兒去,那裏賣什麼的都有。
我倆決定到那集市去碰碰運氣,實在不行,雇個馬車,直接趕往鎮上麵,一個來回,也就兩三個小時而已。
楊薇嫌路程太遠,還沒走幾步便開支一直吵吵嚷嚷,讓我感到一陣心煩,早知道就不讓這妮子跟來了,自己也落得一個清淨,好在剛走出村子就遇上了一位正要前往集市的中年大叔,大叔得知我倆目的地跟他一樣,便好心的答應用自家小卡車載我們一程,我倆自然是求之不得,二話沒說便坐上了車。
這是一輛運貨用的小貨車,體積並不大,充其量也就能拉一頭牛兩頭豬那樣子,卡車一路顛簸著行出了村子的小路,最後才上了一條鄉村支路,稍微平緩了些。
這大叔倒是很健談,一路上和我倆有說有笑的,他看我倆不像是本地人,便問來這村子是幹嘛的,我自然不會把尋吳秀梅的事情告知給他,當即找了一個理由糊弄了過去,就說是自己來找親戚,大叔笑著道:“難道兩位也是咱們吳家村的人?”
“吳家村?”我和楊薇聽了有些不解。
大叔說道:“吳家村,就是現在的金水村,在改革開放前這一帶全是姓吳的,外姓人很少,幾乎沒看到過,所以才會讓人叫為吳家村,直到現在才改名為金水村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我笑著打了個哈哈,試圖把謊話給圓過去。
大叔似是有些奇怪,但終究沒有過多計較,最後我們在集市的路口上分開,臨走之前,我詢問道:“你可知此處哪裏有賣香火紙錢的地方?”
他想了一會兒,“集市一條街走到底,就會看到一條老街,那兒全是賣香火爆竹,死人紙錢之地。”
我道了一聲謝,便和楊薇匆匆趕了過去。
在一條長街盡頭,一眼望下去全是些上世紀留下來的老房子,稍微好一點的上麵還鋪了層青瓦,差一點則就是茅草屋了,不過讓我和楊薇都甚覺好奇之處在於,這兒的家家戶戶都在外麵掛了牌子,打著測禍福凶吉的招牌,而且裏麵坐著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我想或許是由於老年人通常比較迷信的緣故,再者人老了做不動其他的重活兒累活兒,靠兩張嘴皮子借此混口飯吃還是極為不錯的,且此地地處偏遠,文化程度也相對落後,這種以算命打卦的行業才得以生存下來。
原本以為這老街應是沒多少人才對,然出乎意料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跟我想象之中的冷清蕭條之景差遠了。
按照方才卡車司機的話一路找來,總算是找到了一家專賣煙花爆竹,紙錢香火的喪葬行,其實此地除了算命測相忽悠人和古老的典當行之外,剩下的也就隻有喪葬行了,不過由於其他喪葬鋪子規模太小,且生意冷淡,怕是沒有我們要的東西。
在裏麵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店鋪,最後卻站到了街角的一家喪葬店門前,我注意到比起其他的鋪子,此店可是要冷清許多了,不僅僅是因為位置不好,還有門前高掛的幾串紙錢,大白天的裏麵搞得好像裏麵死了人一樣,明明是個做生意的店,偏偏像個祭拜死人的靈堂,但比起其他地方卻又大了不少。我倆才打算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