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長風刮過,我倆也就在床榻前懷著不安的心情呆坐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早晨,那奇怪獸吼消失之後,才得以休息。
李老漢見我二人神色有異,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但他好像故意隱瞞,居然什麼都沒說,楊薇有意上去仔細盤問一番,讓我給阻止了,這村子不管怎麼看都很奇怪,李老漢作為村中人士若是不坦白交代,就算我們逼他,也取不了任何作用,反倒給自己徒增麻煩。
我悄悄對楊薇說:“今天咱們就想辦法離開,長久待下去不是辦法。”
自昨夜經曆之後,楊薇巴不得立馬就走,可為了繼續打聽吳安平的下落,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忍耐不安。
吃過早飯之後,我們便和李老漢道了別,根據他所指的方向,徑直往東頭村走去,那裏外姓人士比較多,相信能打聽的線索也更準確一些,臨走之前,李老漢告知我倆,去了東頭村千萬不說自己是從西村來的。
至於原因嘛,他昨晚也告訴了我們,東頭村跟西村村民始終有瓜葛未結,我豈會傻嗬嗬的真跑去跟人家坦白說自己受到西村李老漢的照顧?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我揮著手道:“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東西兩村相距不過半裏地,中間隔了一條大河,河的對岸便是東頭村了,我見東村那邊房屋似乎更多,比起西村來要熱鬧不少,當即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要不是吳安平那混小子一直沒跟我們提起自己的身世來曆,我倆也不至於繞這麼多彎路了。
一座古舊的石橋坐落在河麵之上,走過石橋,一路打聽才得知東頭村大部分男人都到河下遊去撈魚蝦了,留在村裏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女。
在東頭村一連詢問了好幾家,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吳安平這一號人。這下我和楊薇兩人是徹底懵了,到底怎麼回事?
難不成保潔阿姨真的在騙我們,如果吳安平真的是在此出生,不管過去多久,隻要詢問到當地老一輩的人應該都能打聽到丁點線索才對,怎麼搞到現在,卻是音訊全無啊。
時過近午,我和楊薇腿都快走斷了,奈何今日太陽甚大,烈陽高照,曬得我倆是汗流浹背,狼狽不堪,楊薇有些氣惱,她索性一屁股坐在青石台階上賭氣道:“不問了,不問了,問了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說這地方有老吳的,你說是不是咱們來錯地方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中國地大物博,有些偏僻地方重名也是很有可能的,甚至是字音相同,而字形不一樣的地方也大有可在,倘若真是如此,那咱倆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虧大發了啊。
且不說一路過來的開銷多少,光是來回十多裏山路,能把腿都給走廢了,我兒時生活在農村倒也走過比這還爛的路,但楊薇就不行了,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城市人,隻要出門就得坐車,所謂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用此來形容她是一點都不誇張。
況且昨晚我倆都沒休息好,半日奔波下來,也漸感疲憊,我坐在她身邊一個勁的歎氣,“楊薇,要不咱們回去吧。”
嘴上雖如此說,可心底卻實在掛記吳安平那個混蛋,咱倆費盡周折,不遠千裏跑到這兒來不就是為的他嘛?
楊薇沉默了一會兒,“眼下沒有辦法,也隻能打道回府了。”
我們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正聽幾個過路人在談論昨夜的事兒,其中一個帶著鬥笠的婦女說道:“你聽到昨晚山上那怪吼了嗎?嚇死我了,該不會是那山魈又複活了吧?”
另一個哈哈大笑:“你也太迷信了,山魈屍骨早叫人給埋到西村沙坑裏去了,怎還會複活,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不可能,那聲音很奇怪,而且傳得很遠,我聽得很清楚,把我家小孩兒都給嚇哭了,半夜起來哄睡,整得人心惶惶,而且我敢肯定絕對不是山中其他野獸的聲音,最近樹林內總有人失蹤,叫你家男人以後上山打獵小心一點。”
“真的假的,那我得趕緊回去說一聲。”
兩人邊說邊走遠了,留得我二人在原地驚奇不已,“看來昨晚不止我兩個聽見啊,你聽那婦女說了嗎?林子內總有人失蹤,難道真跟山魈有關?”
楊薇皺著眉頭甚是不解,她忽然眉頭一挑,道:“那老吳該不會是讓妖怪給吃了吧。”
我險些笑出聲來,“老吳的性子我還不知道?要是確認有妖怪,他小子鐵定比誰都跑得快,而且降妖本就不是他的專屬,即便想為村子做貢獻也用不著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