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發現了山水圖中的奧妙,我們還是非常興奮。
當下連董睿也按捺不住,率先起身收拾了一番就要重新出發,眾人也歇了一會兒,體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自然沒什麼意見。
剛走出去沒多遠,陳叔便停下來一臉凝重的望著天邊,也不多做解釋,當即道:“別磨蹭了,咱們動作快點,越快越好。”
董睿似乎也瞧出了一絲端倪,道:“天有陰雲,怕是今夜難熬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陰雲彙聚終究不是好事,當下腳步也跟著快了起來。
在崎嶇的山間行了半裏多路,忽聞天邊一聲滾雷而至,淬不及防下,驚得我和吳安平兩人都有些色變,以前常聞山中天氣多變,卻不曾想到,居然如此變幻無常,上一刻還是大好晴天,下一刻便要暴雨將至,難怪陳叔讓我們動作快些,咱們已然到了山中腹地,若就此折返,怕是回不到住處,大雨便會落下,既然這樣還不如臨著暴雨降下之前在山內找一處躲雨的地方。
不過轉眼,明媚的天光徹底暗了下來,整個深山密林內透著一股壓抑和沉寂,仿佛黃昏來臨,我看那天邊突然劃過的一道閃電,心頭難免有些不安。
董睿說,這山走勢不怎麼好,雨水一大了,衝刷過久,容易形成泥石流,山體滑坡等現象,若不是如此,當初開墾山路也不至於到了前麵一截便斷了。
幸虧臨走之前董睿多了個心眼,取來了蓑衣鬥笠等防雨的器具,可奈何蓑衣隻有一件,鬥笠也隻有兩個,而咱們卻有四個人,明顯是不夠的,麵對此情此景,陳叔道:“蓑衣鬥笠那些留給你們自己吧,我不需要,一點雨水還淋不垮我。”
董睿二話不說把鬥笠塞給了我和吳安平,“你們自己用吧,看你們就是不經常在外行動的人,路況不熟,還是防著些好。”
想了片刻,我也就不客氣的接了下來,吳安平擺擺手,“不需要,我自個兒帶了一件雨衣,那小子體弱,你們多擔待一下就行了。”
“什麼?我體弱?”我有些不服氣了,可一想到之後的路程底氣又不是很足,見吳安平沒有多說什麼,也就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不得不承認,我在眾人當中體力的確算弱的了,董睿自然不用多言,他乃生於山林,早已習慣風餐露宿,體質強健的不行,而陳叔和吳安平卻因各自在道上混飯吃,其底子肯定是有的,相比之下,反倒是我沒什麼太大優點。
既然大家都不用,那我就地穿上了。
於是,我們四人為了節省時間,接下來的路程誰都沒有說話,一個勁的悶頭趕路,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原本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抵達山嶺,卻隻花了一個小時便到了,這時董睿往前看過去,但見不遠處一間破廟在風中佇立,當即喜道:“應該是這裏了。”
眾人忙不迭的趕過去,前腳剛一蹋進廟門,後腳暴雨便傾盆而至,頓時山影重重,天地一切都陷入了混沌朦朧之中。
吳安平擦了擦額上的汗,靠在那陳舊的柱子旁歇氣,我則是好奇的環顧了一周,這間廟宇規模不大,除了正堂之外,其餘的幾間房屋全部倒塌,連瓦片都長滿了青苔。
廟宇之中,空空蕩蕩的,滿地狼藉,內裏散發出一股陰寒的氣息,不知是天氣驟變,溫度下降的原因,還是什麼,自我們進來後皆是感到一陣冷意。
廟宇的樣子很是古老,倒有點像中國供奉各位先祖聖賢的祠堂,中間擺了一個祭祀用的香壇,不過裏麵除了滿滿的灰塵和蜘蛛網外,什麼都沒有,在香壇之上,便見一座高大的泥像。
泥像的半邊身子不翼而飛,其臉也隻能看到半邊,我上前仔細觀摩了一遍,問道:“這不會就是那什麼巫族邪神勒勒翁的泥像吧?”
董睿也是第一次見,看著那隻有半個耳朵鼻子眼睛的怪誕模樣,也拿捏不準,“也許是吧,聽說山上除了此間廟宇外便沒有其他寺廟了,既然廟內供奉的隻有邪神勒勒翁之像,我想應該沒有其他的東西會坐落在此。”
吳安平卸下背包,咒罵道:“媽的,東西太沉了,一路過來肩膀都快他媽脫臼了,人都快累死了,你們還有心思去管什麼勒勒翁。”
即便是真的存在過,但事過多年,這泥像也遭毀想必也失了大半靈性,那張臉長得太過可怕,黑白混雜,一時間還真分不出到底是白臉在外,還是黑臉在外,更不知為何好端端的泥像會損毀成這幅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