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屋子四周都透著一股和他房間不同的氣息,少女的氣息,鮮活的氣息,屋子裏擺放著好幾個娃娃,又有些女孩子的飾品放在桌子上,另外還有點兒奇怪的東西,像是電視劇裏看到的符咒之類的貼在牆上……
石夢嬌關了門,她可沒有差距到紀旭身上有什麼鬼氣,“不是……那東西纏著你啦!那你來幹什麼?”
紀旭往不大的沙發上一躺,“睡覺。”
“……”石夢嬌眨了眨眼睛,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你瘋了吧!”
紀旭沒有理會石夢嬌,隻側身麵對著沙發內側睡覺,很顯然想來個不理會。
她,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也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我知道你害怕,但是……紀旭,你……我……我們兩個人睡在一個屋子裏,我家裏人要是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的。也會打斷你的腿。”第三條腿。
她在心裏狠狠的想。
紀旭悶悶道:“我一個人睡,我怕!”
聽他這口氣,半點兒不像害怕,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進自己的臥室,從裏麵拿出一條毛毯扔了過去,“真的,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腿被打斷了,別怪我啊!”
紀旭接過毛毯,蓋在自己身上,轉過身看著石夢嬌進入臥室。
他,今天心情不好。
今天來開車的人是紀家的人,紀家安排過來保護他,或者說是監視他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紀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怕他發瘋,怕他拿著槍殺了人,怕他變成神經病。
所以派人過來了。
保護他?
真是可笑,那東西在屋子裏用最恐怖的模樣嚇他的時候,這些人從來沒有出現,那東西用頭發狠狠纏住他脖子的時候,這些人也沒有出現……他們不過是在第二天早上,見他如果不出來的話,會鑽進那間屋子裏,看看他死了沒有。
他睡不好覺,每一天每一天都睡不好覺,無論他喝多少酒,抽多少煙,或者睡女人,他都睡不好覺。
昨天晚上,是他這六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
因為那個叫石夢嬌的姑娘一點兒也不害怕,她說‘要不,你抱著我睡覺,我跟你說,我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有我在,一般的小東西……’
他就這麼睡著了,沒有噩夢,沒有尖叫聲,沒有刺骨的寒冷,他就這麼睡著了。
紀旭睜開眼睛,就像現在這樣,他躺在這個房間裏,躺在這個還容不下他的小沙發上,可他覺得時時刻刻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寒冷就這麼不見了。
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那個能幫他敢走那東西的人。
紀旭緩緩閉上眼睛。
石夢嬌性子一向都是有點兒大大咧咧的,雖然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可還是沒有那種嚴格的男女界限的區分,所以即使外麵睡著一個同齡男孩兒,她這個覺依然睡得很踏實。
踏實到一覺醒來,都忘了外麵還睡著一個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