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涵一番話讓裏正田守勤怔了怔,雖然意識到他弄錯了什麼,但是臉色卻是更沉了。李二娘這是什麼態度?
不過最先對李君涵的話有反應的是唐遊。他氣得就要朝李君涵衝過去大人。他耳朵都要被姚亮那死小子咬掉了這女人說什麼‘碰了碰’?還說他全身上下不幹淨?要把他和他哥嫂趕出去?
“賤女人,看我不打死你。讓你在這裏亂說!”
當然,有這麼多村人在他衝不過去,最多揪著李君涵那不好聽的名聲罵一些難以啟齒的話。
邊上的村婦聽了都覺得聽不下去,李君涵卻依舊冷著一張臉,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媳婦兒,你怎麼了?”一聲渾厚地喊聲傳了進來。
葉非塵眼眸微動,隻見人群後衝進來一個長得黝黑高大的莊稼漢子,二十四五歲,濃眉大眼。
他誰也沒看,直直衝到還坐在地上的董華氏身邊,一張黑臉看著她坐在地上的時候愣是變得刷白。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媳婦,你沒事吧?”
這人就是董華氏的當家董安。
董華氏臉紅了,站起來後就沒要他扶,“我沒事。”
“誰推的?”董安瞪著大眼吼道,把董華氏護在身後。
“嚷什麼?”田守勤臉色沉沉,也爆喝一聲,“你媳婦也就摔了一下,姚二還沒醒呢。等韋老看過姚二,今天這事我自要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的問清楚。”
田守勤覺得該展現他裏正地位的時候就該讓大家看看他的氣勢,壓下董安的話也是為了讓大家看看他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對於重傷的姚二肯定是要多給些關懷的。像董安這種明明看著事情雜亂還要湊一腳的,就應該不給他好臉色看。
識時務的就應該馬上閉嘴,還要道歉,認識到之前吼錯了。
可惜董安完全不給他麵子,他梗著脖子嚷道:“姚二傷了、韋老給他醫治,我可沒去打攪。我媳婦被人欺負了還不興我問問?我媳婦肚子裏有我董家的種,要出了什麼問題,別怪我不客氣!”
田守勤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隻擠出一句話:“華氏有孕了?要當心些……”
董安沒理會她,視線從之前跟著董華氏一起出門洗衣的幾人身上晃過,那幾個年輕婦人嚇得把身子往人群後縮。
“娘子,誰推的你?”董安回頭溫和地問董華氏。
董華氏搖搖頭,沒有說,隻是看著裏正道:“唐二的耳朵是姚二咬的,姚二是被唐家三人打暈的,唐大拿著棒槌打。”
隻字不提李君涵。
李君涵眸光輕閃,打量被董安籠罩的董華氏,隻見她細眉明眸,眼睛不算大,氣質溫和。長得甚至算不上漂亮,但是讓人見了就覺得舒服。
這時韋老已檢查完姚亮的身體:“姚家小子是暈過去了。背後被重擊幾十下、險些傷著骨頭,頭皮被扯得出血、斷發無數。誒……便是好得了,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才行。”
“亮兒!”姚平痛呼,哭得不能自已。他覺得韋老都這麼說了,姚亮肯定傷得很嚴重,也許好不了……
李君涵也是心裏一涼,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姚亮明明站起來還得意地衝著她笑了的!
唐家人!李君涵眸光似刀,一刀刀淩遲唐家三人。
姚廣最冷靜,他一直低著頭,看到姚亮聽到韋老說的話後驚訝了咧開嘴,雖然他很快又‘暈’了過去,姚廣還是注意到了。
幽幽的目光轉向李君涵的方向。
村裏人聽到姚亮傷得這麼嚴重,也開始數唐家三人,對姚亮保持高度同情。至於唐遊的耳朵——不就是流了點血嗎?
被唐黃拉過去給唐遊看耳朵的韋老也這麼表示:“沒事,不嚴重,就是流了些血,看著嚇人。我各開些外敷和內服的藥,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村裏人越發的同情姚家人,越發鄙視唐家人。
在村人的幫助下,姚亮被小心翼翼地抬回家。
牽連到這件事的人都被擰到了祠堂被裏正審問,村裏的老人也被請了過去。村裏的人都擠在門口看。
這可是平田村難得發生的大事。打架差點打出人命呀!
連平日很少和村裏人來往的李家人也都擠在人群中。
平田村的祠堂青磚黑瓦、挺寬闊也挺空。這祠堂說是祠堂,其實並沒有供奉誰。平時最大的功效是拿來放糧,更像倉庫。現在剛開春,這裏麵空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其實就是在平時,也就是收糧的時候不空,多半時候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