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栗姬不可能真的蠢到這個地步,我看是另外一種可能,”皇後的眼睛裏忽然閃出銳利的光。“那就是你的確猜對了大部分的謀反成員,小部分和密報有出入,但栗姬覺得那是吳王的刻意隱瞞。”
這麼一說月紅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娘娘是說……”她忽然自己止住了聲音,惶恐占據了她全身,她一動不動在驚恐裏掙紮。
吳楚齊趙,多國謀反,聲勢浩大。卻深藏不露,陛下雖有戒備但絕對想不到有這麼大的規模,此時交戰,朝廷本身很難招架,而且如今朝廷一片風平浪靜,而藩王那邊肯定是緊鑼密鼓。再過些時日,藩王準備妥當,兩邊實力就更加懸殊,勝負基本就沒有懸念了。怎麼辦,怎麼辦。
良久。皇後顫抖著開了口,“既然如此,我們也隻能將計就計。”
月紅聲音發顫“娘娘的計是…保皇…上,還是投靠…藩王…”
皇後看了月紅一眼。聽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沒有絲毫責備,隻是歎了口氣。“繼續拉攏栗姬,用栗姬攪亂藩王全部部署”
月紅的眼神更加慌亂,“娘娘的意思是要和藩王作對,保皇上?”
皇後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沒有回答。“來人。擺駕芷羅宮。”
長安。芷羅宮。
“薄巧慧那個賤人。真不識抬舉。這算什麼意思”栗姬忿忿不平,砸碎了案幾上的瓷器,想起自己受寵多年,樹敵無數,此時失寵不說還落難至此,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望向正在朝會的宣室殿,身子開始微微發顫。
“皇後娘娘駕到。”
栗姬趕忙接駕,態度極其恭順。“姐姐終於肯賞臉來我芷羅宮了。”
“妹妹,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方才多有失禮,還望妹妹不要見怪。此事的確萬分緊急,本宮覺得月紅想的的確比本宮周到。本宮在此特地向妹妹道歉。”
“姐姐這是什麼話,我們之間的誤會不是一天兩天理得清的,妹妹之前對姐姐多有冒犯之處,姐姐能冰釋前嫌,妹妹已經感激涕零,姐姐何須道歉”
這話一說完,栗美人自己都被惡心到了。要不是自己一時落難,怎麼會對薄巧慧這個賤人說這樣的話。
“妹妹如此大量自然是再好不過,姐姐這次來就是想清楚了,願與妹妹推心置腹,共渡難關。”
“姐姐有何高見?”
“妹妹如今身陷囹圄,那王姬又一手遮天,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將我們一起除掉,而我們即使合力,正麵相撞也依舊以卵擊石,唯今之計隻有從長計議,一點一點攻破她身後的勢力,我們才有可能贏過王姬。”
“此話怎講。”
“其一,先盡全力保全妹妹。不給王姬鑽空子的機會。萬幸昨日陛下沒去未央宮見王姬,而是來了椒房殿,不然王姬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拉妹妹下水。姐姐今日就得去慎刑司見妹妹了。不過既然陛下一日不去未央宮,妹妹就有了躲掉別人背後捅刀子的機會。”
“姐姐仁德,妹妹沒齒難忘”
“先不必謝我。隻是本宮所言你務必認真考慮。此時情況危急,妹妹直接被推到了台麵上,已經由不得妹妹明哲保身了。妹妹必須明明確確地選擇陣營,並和其他人劃清界限,妹妹懂我的意思吧”
“姐姐所言極是,妹妹也是這麼打算的”
“好。不出意外,陛下今日會來芷羅宮,妹妹無須搪塞,大大方方地說,讓皇上重新信任你,至於具體怎麼說,妹妹比姐姐聰明百倍,姐姐也就不獻醜了。”
“是。妹妹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獲取信任之後,不遺餘力地輔佐皇上,攪亂叛軍陣腳。”
“如何攪亂?”
“馬上修書劉濞,說長安城馬上會有大變故,讓他立即出兵,勝算加倍。”
“引蛇出洞?但是寥寥幾句話,什麼都沒有,吳王如何會上鉤”
“姐姐隻是提建議,具體怎麼辦,依舊要看聰明的妹妹如何作為了。”
“是。妹妹謹遵姐姐教導。”
“妹妹客氣了,姐姐相信妹妹出馬,大漢江山就沒那麼容易動搖。妹妹隻管放心去做,王姬那邊,姐姐會幫你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