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如何去麵對。
1993年9月6日
刀尖像劃開水麵的船槳般從鄭磐胸前刺進,他仿佛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一股熱血上湧,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鄭磐看到一雙因滿布血絲而發紅的雙眼,短發下的耳垂上掛著一隻銀製百合花耳墜。醒來時鄭磐仍感覺到嘴裏有血腥味,睡夢中居然自己把舌頭咬破了。好可怕的夢境,鄭磐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這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鄭磐轉學到這個封閉的村莊已經三個月了,9月的秋風讓人清爽,把麥子吹成金黃,玉米粒展現著健康的膚色迎風搖擺。人口不足4000的石虎村離最近的鎮也有100多公裏,村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恬靜的村莊。可能是為了保持村莊的延續,村裏不允許女子嫁到外地。
“鄭磐——上學啦,還不出來,遲到會被罰站呐~”窗外張瀅扯著嗓子喊,完全沒有女孩的樣子。一起來的文靜的齊冬蓮則顯得有些尷尬,一邊拉扯張瀅的校服一邊小聲說:“瀅瀅,你喊的太大聲啦,是吧?”張瀅撓撓齊耳短發:“有麼?唉,聲小了鄭磐這笨蛋聽不到啦。”
鄭磐嘴裏叼著饅頭,邊穿校服邊衝出來,拉起自行車含糊不清說:“塊狗,教搞主任便逆心情故好(快走,教導主任便秘心情不好)!”當三人一路快騎來到校門的時候正看見初中部的王夢涵往教學樓裏走。“小夢涵,等等我們呐。”張瀅依舊大嗓門。身後書包被整齊長發遮蓋的王夢涵扭頭甜甜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教學樓是一排二層小樓,由紅磚砌成,烈日和風雨在樓體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由於學生少,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一個年級就一個班。教學樓對麵就是一片土操場,每當秋風路過時都會卷起漫天塵土。操場領操台旁旗杆上的中華聯邦的五十六星紅旗在秋風中抖著肥胖的身軀。
午休時,王夢涵被張瀅“挾持”到高二教室,鄭磐和比自己小一歲的齊冬蓮都在高二,張瀅高三,小不點王夢涵則是初二。王夢涵比同年人長得略小一些,她有著洋娃娃般白皙的皮膚,圓潤的臉蛋上總掛著盈盈笑意,時不時露出虎牙。梳著齊頭簾的小夢涵實在太可愛了,每天吃午飯的時候都會被張瀅拉到高二教室和鄭磐、齊冬蓮一起吃飯。
“小夢涵來了!讓哥哥摸摸臉蛋兒,啊哈哈哈。”林中興爽朗的聲音從教室尾部傳來。這個留著小胡子的留級生原本應該和張瀅上高三,可是由於成績過差留級一年便成了鄭磐和齊冬蓮的同學。林中興自稱是鄭磐的“摯友”但誰都看得出他更喜歡鄭磐身邊的女孩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