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裏,安靜地躺著一位少年。
他是被獵人在森林裏發現的。獵人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躺在草地上,旁邊還有一棵被攔腰折斷的樹。樹上刻著兩個字——天邪。
年輕的獵人對村長說:“這可能是他的名字。”
村長是一個白胡子的老者,他沉思道:“可是為什麼會把名字刻在樹上,這其中有什麼蹊蹺?這個年輕人從穿著上看就很不普通,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
躺在床上的那個少年身著素白絲綢衣服,腳上穿著鹿皮靴,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沒有任何財物。
村長說道:“我說的那件事是真的,這附近真的有一座靈山,靈山上有著一群道人在修行。”
獵人明白村長的意思,這個少年就是自己隻能仰望的修行者。傳聞他們能夠上天下海,降妖除魔。他忍不住細細觀察這個少年。少年呼吸平穩有力,麵色自然,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使人心中平和。
村長示意獵人查看他的手。獵人把他的手翻過來,手心平滑冰涼,指尖緊致沒有贅肉。
獵人得出結論,便說道:“這個年輕人平時一定是經常用手,不像是天天發呆打坐的修行者。”
村長叫道:“我叫你看另一邊,左手的手背上有印記。”
獵人哦了一聲,然後去到另一邊看少年的左手。
少年左手上有一個黑色的印記,如同猙獰可怖的惡魔,張牙舞爪的向他撲來。
獵人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了一步。村長說道:“做獵人都那麼膽小,我來看看。”說罷湊近去看那個猙獰的黑色印記,印記是一條較粗的線,粗線還延伸了許多細線出來,像是趴在手上的黑蜈蚣。
村長驚叫一聲,說:“我聽說過這種印記,這是一種詛咒。”
“什麼詛咒?”躲在村長背後偷偷瞄了幾眼的獵人隨口問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詛咒。一般的詛咒隻是巫師或者巫婆種下的,隻會侵蝕身體,最多讓人殘廢或死掉,根本沒什麼可怕的。”村長說道。
“殘廢死掉沒什麼可怕的?”獵人吞了口唾沫,不知道村長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接著問道:“那這個詛咒呢?”
“這個詛咒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裏是惡魔的天堂。他們想統治這個和平的世界,但是他們自己無法過來,所以投下了可怕的詛咒。它可以噬人靈魂,使人成為惡魔的奴隸。跟它相比,死亡算得了什麼?”
村長低頭看那個印記,印記似乎活了過來。黑蜈蚣扭動身軀,就要從少年手背爬上老者枯槁的手。村長趕緊把手鬆開,卻發現印記根本沒有任何動靜,隻是安靜附在少年手上而已。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修行者的世界果然不是我們凡人能夠參與的。我們還是等他醒來吧。”
獵人攔住他,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我。”
“問吧。”村長看著獵人說道。
“既然他是修行者,我們救他會不會有點自作多情?”獵人問道,帶著滿滿的疑惑。
村長用一種很認真的口氣說道:“這不是自作多情,修行者也是人,那裏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嚇得獵人以為村長生氣了,趕緊追上去。屋子裏空蕩蕩的,隻剩下躺在床上的少年一個人。
就在這邊兩人討論詛咒的時候,森林另一頭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他們手持長劍,左揮右砍。林子裏勉勉強強開出了一條路。他們邊砍邊聊天,其中一個低聲說道:“門主離開了,你怎麼看?”
另一個也低聲答道:“我肯定是支持我的偶像的,不管他犯了什麼錯。”
“他竟然是你的偶像?你居然敢把他認作偶像,你不怕死嗎?”
“他那麼厲害,對我們又很好,我喜歡他有什麼錯。”
“其實我也很喜歡他的。呸,什麼喜歡,他可是我們的領袖啊!”
“可惜他惹了很大的麻煩,被逐出門派了。聽說他還被廢去了修為,太可惡了,竟然這樣對他。”
“是啊,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了。沒了他,我感覺我們天璿門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
就在兩人聊得正歡的時候,他們的新門主在背後狠狠哼了一聲。這聲音如同天雷,嚇得兩人手腳打顫。他們哆哆嗦嗦地回頭看去,一個女魔頭正在用殺人的眼神盯著他們兩個。
女魔頭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的意思是我不配當門主了?”聲色俱厲,連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兩人當場就嚇趴下了,連連求饒。他們相信,若是自己敢說一個不字,一定會被活生生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