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飛船或者星艦中倒不覺速度快,可在機甲中,那感覺就如同坐上摩托車開到十二碼一般,程聞歌覺得自己的臉都扭曲了。
這廝是想做啥?
放著如火如荼的戰爭不管了,把她虜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幹什麼?他確定他開的不是飛船星艦,而是機甲?什麼?機甲原本就挺快的。那你見過踩著如同行雲駕霧,兩輪子堪比風火輪,把高速路上的汽車甩得遠遠的單車麼?
程聞歌嘴角抽了又抽。一定是自己睜開眼的方式不對。她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
機甲已經竄進了隕石從中,次奧,這一片地帶在星際導航中是屬於被屏蔽區域,原因無他,這裏太危險了。四散的都是漂浮的隕石,飛船和星艦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入,一入必死無疑。
程聞歌的臉鐵青鐵青,緊抿著唇不說話,兩手卻不自覺的抓緊了兩側的扶手。
旭定邦眼角餘光瞟了她一眼,唇角竟然勾了個不起眼的弧度,手速突然加快,機甲一個旋身,躲開了迎麵而來的一塊隕石,然後直直撞向另一塊隕石。
程聞歌的瞳孔猛的一縮,和隕石零點零一秒就會親密接吻的時候,機甲卻抬起頭,像阿童木一般飛了出去。
“頭頂!”程聞歌來不及深究抬頭的瞬間,機甲的鼻尖是不是和隕石相親相愛了,突然就發現頭頂一米處懸浮著隕石塊,不自覺就叫出聲。
旭定邦輕哼一聲,機甲輕描淡寫的從側上方跑了出來。
“前麵!”
“左邊!”
“右邊!”
“……”
程聞歌叫了幾聲之後,終於發現旭定邦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耷拉下腦袋,閉上眼不出聲了。
管他做什麼,不把自己性命當一回事,就隨他,反正她現在是俘虜,沒有發言權,要有個萬一,算起來,還是她賺了,畢竟人家可是敵方首腦。
至於旭定邦的手控能力,她已經無力吐槽,根本和她不是一個層次……
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幾番折騰,程聞歌閉上眼隻當是一場搖籃曲,竟然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打了個嗬欠睜開眼,順勢伸了個懶腰,才感覺腰部有什麼東西限製住,腦子一頓,猛得想起來自己還在旭定邦的黑色機甲中。
機甲已經停了下來,周圍一片靜悄悄,而身側並沒有人。
透過機甲前的窗望出去,一片星光燦爛,正前方是一個梭子形的漩渦,中心閃著銀白色耀眼的光芒,細細看過去,每一顆星辰似乎在閃爍,在流動,都帶著生命的光輝,如此活躍,如此生動。
這情景,竟然如夢似幻,不禁讓人想起公元曆時代大年夜的時候,那漫天焰火。隻是焰火易逝,星辰卻永恒。
程聞歌側頭點開了副駕的保護帶,緩緩站起身,手按在透明窗上,想要捕捉那一點光芒。
“哢”一聲,一側的門慢慢滑開。程聞歌反射性的要去抓保護罩,卻想起保護罩內的空氣早就用完,她漠然的扔開一側的保護罩,看向門外。
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機甲就停在半空,程聞歌看了眼門外的空地,緩緩抬起右腿,有一種上托的力量在腳下升起,她又邁出了另外一步,人,已經到了艙外。
憋著氣,她看到了負手背對著她的旭定邦。
在這片星雲中,他如同天神一般懸浮在半空。
他真是個奇怪的男人,程聞歌想。
抬眼望向無盡星空,程聞歌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能在死前看到這波瀾壯闊的景象,也算是不負此生。
胸腔中的氣流漸漸用盡,胸口處如同被巨石碾壓一般,程聞歌麵頰憋得通紅。
旭定邦回過頭,依舊負手看著程聞歌,仿似看不到她的窘迫之態,他帶著微笑走過來,嘴裏還問道:“知道這是哪裏麼?”
哪裏?
程聞歌開始急促的喘息,隱約聽到旭定邦自問自答:“這裏是銀河係。你知道宇宙有多大麼?”
我當然知道,你別以為你旭定邦才識過人,我雖然沒見過多少世麵,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程聞歌閉上眼,費力的伸出手,把束著的馬尾拉開,她張開雙臂,感受到了發絲滑過臉頰,根根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