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毫不緊張,那絕對是謊言。
不僅僅是自己,站在旁邊緊握著盾牌的奧斯瓦德,還有躲在餐桌後的伊莎蓓爾,影辰甚至可以聽到他們心髒發出的劇烈跳動聲。
即使在對方做出最大讓步的情況下,麵對著一名久經沙場的亞龍騎士時,兩名毫無戰鬥經驗的少年要想取勝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就算隻拿著一把長度不足三十厘米的戰鬥匕首,此時的安格斯看起來仍舊是毫無破綻。
刷!刷!刷!
影辰將手中的武器揮動了幾下,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中還帶著一絲柔和,看來這是一把精心打造的利刃。雖說是把單手劍,氣力還不太夠的影辰仍然有些不好掌握,他索性直接用雙手握住了劍柄,決定利用速度來彌補力量上的不足。
“還有十秒,做好準備。”
影辰低聲向旁邊的同伴提醒到。從上一次圓珠落盤的瞬間開始,他在心裏就默默地計算著時間。奧斯瓦德聽後點點頭,呼吸有些急促的他開始有意無意地向前慢慢挪動著腳步,左手的盾牌護住了自己的要害,另一隻手則偷偷攥著一把銀質的餐刀。
“五秒。”
影辰繼續提醒,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安格斯的一舉一動。他發現盡管時間就要到了,對方卻仍舊麵無表情地伏低著身子,雙腿保持著半蹲狀一動不動。右手稍微向前探出,匕首與手腕形成九十度的夾角,鋒利的刀尖對準了不遠處的目標,左手則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與雙腿的肌肉一樣緊繃著,仿佛一隻隨時向獵物發動攻擊的黑豹。
鐺!
沙漏中清脆的響聲同時傳入了雙方耳中,影辰的心髒猛地一跳,隨之就好像停止了一樣。
來了。三人在心裏不約而同地說。
信號傳出的瞬間,安格斯率先發動了攻擊。他用左手發力朝地板上一按,雙腿同時向後猛蹬,借助三個點協同做出的力量反射,強壯卻又敏捷的身影如同閃電般地撲向對手。
幾乎是在眨眼間,他就移動完了這決定生死的十米距離,在目標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時,手中的匕首已經狠狠地劃向了影辰的脖子。
看著對方忽然瞬移到麵前的身影,即使早已做好了防備,對方的速度還是令影辰有點猝不及防。之前在信號響起的一刹那,他就吃驚地發現,安格斯的身形僅僅一晃就失去了蹤影,他立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並將手中的佩劍以最快的速度擋在自己麵前,隨後伴著一陣撲麵而來的疾風,對手便到達了匕首的有效攻擊範圍內,等到他看清之後,閃著寒光的刀刃距離脖子僅剩下了不到二十厘米。
“糟糕!”
影辰大吼一聲,兩腿瞬間發力,拚命控製著身體向後避讓自己的要害,同時翻轉手腕,將本來擋在麵前的利劍轉換方向,迅速刺向了對手的心髒。
這是一種相當冒險的行為,同時也伴著濃重的博弈心理。如果對方沒有改變任何動作,在匕首劃破影辰咽喉的同時,劍尖也會有很大幾率接觸到他的胸口,即使有厚重的盔甲保護,由於雙方移動方向的相對性,武器最終也會捅破護甲從而刺入他的心髒。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影辰這次算是賭對了。就在他剛剛刺出利劍之後,對方的眼神中露出了驚異地神色,安格斯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最多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居然會使出這種同歸於盡的不要命打法。他立即急停住前進的腳步,並迅速地側過身子,堪堪躲過了目標反刺過來的利劍,也正因為如此,當匕首從影辰的脖子前掠過之時,距離咽喉也不過隻有一厘米。
安格斯一擊未中,卻並未停下進攻的腳步,在武器錯過了攻擊影辰的機會後,他就勢手腕一翻,匕首變割為刺,紮向了一旁的奧斯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