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一品軒飽餐一頓,覺得甚為滿足。從一品軒酒樓走出時,已然星辰滿天。唐燃看看夜色,對端木蓉道:“我送你回家。”
回端木蓉的家族經過一片青竹林。唐燃和端木蓉漫步在青竹林中,二人步子走的很慢。
卻見月色如水、星辰漫天、夜風習習、蟲鳴幽幽。林中意境頗為醉人。
唐燃忍不住偏頭去瞧端木蓉,恰巧端木蓉也正扭頭看向唐燃。
月光之下,但見端木蓉那原本那如雪般白皙的皮膚,更多了幾分素麗脫俗。正是:
月色如水星滿天,夜風習習惹人憐。
渝州城郊青林夜,兩情相戀人難眠。
盈盈眼波秋水目,綿綿雙眉籠晨煙。
何能永攜紅顏手,與子攜老紅塵緣?
唐燃一時有些心醉,心思飄忽、遐想萬千,心中卻是陡然之間沒來由的出現一張畫卷:幾十年後,自己同端木蓉都已白發蒼蒼,兒孫繞膝,在渝州城外小木屋邊的院子裏,洋槐樹下,坐著逍遙椅,慢慢搖晃,任憑槐花落了一身。孫子們在一旁嬉戲打鬧,嘴裏喊著:“爺爺,奶奶。”
這般想著,唐燃不禁木然發證,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一陣說不出的惆悵。
正當此時,一句不和諧的聲音卻是陡然從一排青竹之後傳了出來:“哈哈哈哈!兩位真是他媽好意境啊!”
唐燃和芷芸從遐思中驚醒,循聲望去,卻見胡仔大大咧咧地從路邊青竹後方行將出來,手中拿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匕首,邊走邊用匕首尖端剔著牙齒。
卻說渡鴉幫成員平日便是欺壓弱小、攔路劫徑、打家劫舍、胡作非為,仗著自己有幾分修為,頗為驕橫。
胡仔今日見唐燃乃是一名絲毫沒有鬥氣的普通人,而端木蓉則生的好生漂亮,故而日間在鑒寶堂刻意尋釁滋事,無非想要欺負唐燃、調戲端木蓉。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碰了一鼻子灰,因此對於這口氣甚是咽不下,一直在鑒寶堂外等著唐燃二人。
不想唐燃和端木蓉離開鑒寶堂後便去到一品軒酒樓。這一品軒酒樓同樣不是好惹的。
故而胡仔一直等到唐燃和端木蓉吃完晚餐,來至青竹林中,才終於現身。心中尋思:“此番終於可以好好修理這小子,出一口日間惡氣。至於那美貌女子,自然不可浪費。今宵良辰佳景,正好可成好事!”
胡仔心中這般盤算著,大咧咧地走到路中,攔住二人去路,右手握著匕首當空隨意比劃,揚起下巴對端木蓉說道:“小姑娘,你生的如此俊俏,何苦跟著一個繡花枕頭?舞槍弄棒才是男人本色,這世界,已經不需要文質彬彬的小白臉了。我看你還是跟著我,既有好出路,還能夜夜欲生欲死。”說著,不禁露出一個猥瑣笑容來。
端木蓉聞言,小臉卻是漸漸冷了下來,纖纖玉手悄悄地摸向紫霞短劍。她雖然知道自己即便有紫霞短劍為倚仗,比起胡仔仍然有不小差距。但是胡仔的話卻已經徹底將她激怒,即使乖順綿羊,一旦發起火來也是會傷人的。何況是活生生一個人?端木蓉早就許心唐燃,聽到胡仔的輕薄之語,已經被徹底激怒!
紫霞短劍入手,一股洶湧的鬥氣順著端木蓉的皓腕傳入體內,讓端木蓉感到一陣自信和心安。然而就當端木蓉準備拔劍之時,一張溫暖雄厚的手掌卻是輕輕地將她的小手按了下來。
唐燃衝著端木蓉和煦一笑,說道:“蓉兒,這種貨色,如果由你出手隻怕會髒了你的寶劍,交給我便是!”
唐燃說罷轉身看向胡仔,目光漸漸陰冷下來。
胡仔膽敢將主意打到端木蓉頭上,這已經足以令唐燃動殺心!唐燃雖不是嗜殺之輩,然則亦非心慈手軟之人。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類似東郭先生之流,唐燃可不會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