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到了醫院競難以啟齒,隻說自已失眠,醫生給他開了少量安眠藥。有了安眠藥,路石睡覺好多了,白天人也精神多了。這些天來忙碌一陣子,也沒有和小蓮聯係,想到這裏他撥通了小蓮的電話。“喂,‘蓮’下班了嗎?你家叔叔的病好些了嗎?”“剛下班,哦,上星期醫生開了新藥,我父親吃了好些了。你呢?在皖城怎麼樣?”“我這邊忙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會回去了,這邊的情況我已向廠裏作了彙報。”“在哪邊習慣嗎?”“還行。”“哦,回來給我電話吧。”“別掛呀。”路石提示她,“這次回去好好陪你散散心,對了,你要教我寫詩!”“嗯!詩已經寫好,馬上發給你,你自已揣摹。”路石果然收到了短信:標題為:
思君。
路上的人很多,我卻顯的孤單影隻;
林子裏麵的鳥飛來飛去,卻少了歡笑語。
公園沒有了你晨練的身影,從此失去活力。
我、隻剩下軀殼,靈魂卻伴隨你飛向了遠方。
你、心裏藏著我麼?夢裏應憶起那醉人的美好時光。
路石看了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淚水模糊了眼睛,他想起了與小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種身在異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隻有和小蓮在一起時才會體會到。
駱總知道路石即將回廠,打電話請路石吃飯送行。駱總說:今天請你來兩件事,一件是上次跟你提出的老產品以進價退貨的事情,二是你跟玉寒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考慮的。
商人任何時候總是把利益看得高於一切,把女兒終身大事排在第二位。路石說:“第一件事上回我已表明態度,老產品很多都過了退貨日期,我回廠盡力與廠方協商,盡可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第二件事情,說白了是雙方感情上的事,我如果看中你的家產我可以一口答應,但婚姻畢競是一輩子的事,不像產品出了問題我們可以拋棄舊的方案,重新設計,所以這個事情也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複。
駱總覺得路石的回答也無不妥之處,因零售商來批貨他隻得先和路石握手道別。臨行,玉寒前來送別,路石遠遠地看到玉冰也在遠處白楊樹下向他揮手道別。玉冰穿著天藍色的校服脖子上係著紅色的絲巾,那紅色的絲巾隨風飄起,時而遮住她清秀的臉頰。
路石望見玉冰,立刻僵住了。玉冰跑上前來,“李大哥上次吃飯時忘了還你的筆。”她說著把鋼筆遞給李路石。李路石看了一眼,“這是支很有名的派克筆,廠裏獎給我的,送給你了,祝你學習進步,金榜題名。”李路石和駱玉冰四目交流如電流通過全身,怦然心動。玉寒和他說話他就應一聲,顯得漫不經心,走著還不時地回頭望玉冰。
敏感的玉寒察覺到了,她憤怒地把拎在手裏的包扔到路石的身上,揚長而去:死樣子!別演窩囊戲了!看你那德性就不是好東西!
路石被罵回過神來,頓覺羞愧難當,他攔了一輛的士去了火車站。路石心裏想自已是不是真的有病,難道是這幾天服用了安眠藥的原因?那玉冰明明還是個學生怎麼就控製不住要多看人家幾眼呢?唉,漂亮的女孩就是神唉!
火車的顛簸使路石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夢裏她又夢見玉冰那清純可愛的身影在向他揮手道別,那潔白的絲巾飄在她的耳際,美人如玉……,路石驚醒了,他捶了捶了腦袋,怎麼又會夢起她來,到底怎麼回事?真是見鬼了。
回到滬城他不顧旅途勞累直奔網吧,他在百度裏麵鍵入:為什麼夜裏會夢見漂亮的女孩?電腦立刻彈出了十幾個網頁,光是周公解夢就有好多。有解釋:夢見美貌女子,為破財之兆。說明想交朋友:希望自己的快樂苦惱能和別人分享和承擔,可能現實中缺少這種朋友關係,有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扛。
也有解釋:基礎安泰,得貴人助力,而在困難之中得平安發展,但成功運之配置不良,難於伸張,故然隻是外強中幹而已,雖苦悶煩惱殊多,但大體可得平安,衣食充足,幸福有壽,人地兩格,無凶數,則身體健康,疾病少有,有病吃藥即可速愈……。
看了許多好像沒有一個答案滿意的。
明天去醫院看看醫生怎麼說,他心裏想。
隔天上午路石向廠裏作了彙報,業務部對他的工作充分肯定,並承諾,除了績效之外給他一定獎勵。路石無心在人民幣上多做文章,慌稱拉肚子,要去看醫生,領導準假,他打的來到濟同醫院,谘詢台上的醫生聽了他的介紹,說應該看心理科醫生。路石辦好手續。
給他看病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男醫生,麵對專業醫生的循循誘導,路石的緊張感消除了,他詳細地述說了自已的狀況和苦腦。
醫生讓他把褲子脫下來,醫生戴上手套在他的腿間撥弄了一會,然後摘下手套。“你看****或者黃色書刊了嗎?”醫生問。“哪有心思看哪個呀,忙的都快分身了。”路石答。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感情寄托,內心感到壓抑的這些因素都在潛意識裏,一旦受到了激發它就會聯想到某一人或某一事物,這是正常的……。醫生說。
你的生理和心理都正常,心理要開朗一些,晚飯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睡前不要看打鬥片或言情片,可以看一些勵誌的書,我給你開點藥調理一下。很快就會好的。從醫院出來路石輕鬆了許多,這時小蓮來了電話問他幾時到滬城?
路石說:“已在滬城。”小蓮問:“在哪裏。”路石說:“在醫院。”小蓮急問:“你病了?”路石說:“小毛病拉肚子。”小蓮問:“在哪一家醫院?”路石說:“濟同醫院。”小蓮說:“拉肚子要到閘北去看呀?怎麼跑那麼遠呀?”
路石說:“火車站不是在這兒嗎?剛下的車。”小蓮叮囑他不要吃油膩的東西,早點回廠。路石說,大概一小時左右到廠。下班後小蓮和路石沿著馬路去廠西側公園,路石感覺小蓮不高興。路石問:“幹嗎一見麵就繃著臉呀。”
“你幹嗎騙我呀?”小蓮說。路石一驚,自已的事情隻跟濟同醫院的醫生一個人說過呀!她怎麼知道我是騙他的呢?難道小蓮會神機妙算?
路石茫然不知所答。“恭喜你哦,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廠裏信息欄裏都貼出來了,說你不怕吃苦,勇於開拓,為了表彰你的業績廠裏獎勵你2萬塊錢呢。”
路石放心地笑了,哦,是這個事呀,這事我都才知道呢,怎麼騙你呀。還說沒騙,你上午都回過廠裏了,有人看到過你,還說在閘北總站剛下火車?啊!!穿幫了。
“是的,我在一家診所看過,感覺不好才去大醫院的。”路石急中生智。“這就對了,不能像以前一樣有什麼就挺著,你以前被人家打了一棍子連醫院都沒去,硬扛過來了,你要愛惜自已呀。”小蓮放緩語氣深情地說。
“上次電話裏聽說你家叔叔的病好些了?”路石切換話題。“是的,現在用的是封閉治療,就是用一種方法阻斷病灶吸收營養的路徑,效果很好。”小蓮陰鬱著臉。
“哦,真的好,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很多疑難病症都可以治好。”路石安慰她說。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是何夢婕給的那部手機。
“喂,帥哥回到滬城了嗎?我已為你找好駕校了呢。”是何夢婕打來的。“哦,您好!何經理。我剛回,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路石說。
“哈,別稱‘您’了,挺別扭的,就直接叫我名字吧。還挺能裝的!我明天聯係你,你也會說正要給我打電話呢。”電話裏傳來何夢婕爽朗的笑聲。
“嗬嗬!的確是剛回滬城。”路石認真地說。“明天見吧,你廠在什麼位置,我明天派人去接你。”何夢婕說。“哦,不用,不用。我明天到浦東給你打電話。”路石說。
“好的,不見不散哦。”何夢婕說。誰在給你打電話呀?小蓮問。“我在金陵郡業務方麵的朋友。”路石怕引起小蓮誤會,路石輕描淡寫地說。“那我們回吧,你剛回來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浦東。”小蓮關心地說。
第二天上午路石趕到浦東,已經九點了。路石通知何夢婕在國際展覽中心東門廣場上見麵。這地方路石比較熟悉,三月份的國際五金展他來過。
一會兒一輛凱迪拉克轎車停在路石的麵前,何夢婕戴著墨色太陽鏡探出頭來:“帥哥,怎麼搞的一副頹廢的樣子,失戀啦!”
“哦,又換車啦!這段時間忙,又一路風塵趕回滬城,胡子沒有刮,頭發也沒來得及理。”路石笑笑說。
何夢婕引著路石來到她的辦公室,讓助理給路石了杯茶。她打量了一下路石:“你以後就保持這樣,我喜歡男人有滄桑感!”路石急忙說:“不行,不行,不習慣。”“你穿185的?”路石愣了一下,點頭稱是。
“開個玩笑。當然我更喜歡帥氣陽光的男人。”“小劉,”何夢婕提高聲音向室外喊。“你到庫房去取一件185碼的西服送到接待處。”
何夢婕瀟灑地在提貨單上簽了自己的名遞給助理。“你去到接待處洗個澡吧,喏,你從這裏向前走然後右轉,我打個電話過去那邊會有人接待你。”何夢婕走到窗前指著窗外說。
路石按她的指引走過去。洗浴回來的路石神采亦亦煥然一新。“怎麼樣?合身吧。”何夢婕圍著他轉了一圈,“啊!太帥了,送給你了。”
“這不太好吧。”路石說。“這是貴賓用的,你和我們分公司有合作呀,也算貴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