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柳生自從蘇蓉與趙聰退了親,他來蘇家的次數更多了,隻是除了來的次數多,倒也沒什麼出格的地方,仍是隻在外院說話。
眼瞅著他已經十九了還沒說人家,劉娘子心中十分焦急,在得知宋娘子現在正在幫蘇蓉說親之後,她頓時心動起來,隻是兒子現在卻又說自家家底太薄配不上蘇蓉的話。
她這個當娘的雖然心焦,但大兒子素來是個極有主義的,她又不好越俎代庖,而且她在蘇家村幫蘇薇照管茶園,也沒空到縣城來,隻得時不時使張竹生到城中打探消息,看媒婆又領了誰上門。
蘇薇見張柳生這樣也有些疑惑,她本來以為姐姐退親後張柳生就會請人上門提親,橫豎姐姐總是要嫁人的,雖然不確定她是不是喜歡張柳生,但張柳生這人是相處慣了的,為人沉穩,轉算也好,關鍵是雖然隻是個村漢,識字不多,卻十分守禮,雖然心儀蘇蓉多年,卻從沒有過孟浪之舉。
蘇蓉性子綿軟,劉娘子性格爽利,為人古道熱腸,又與自家交好,本方本土的實在是很合適的親事。
蘇薇哪裏知道,是自己賺錢太給力,給了張柳生很大的壓力,張柳生是常來茶坊的,對蘇家的收入情況很是了解,不由就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
蘇薇現在不再向宋娘子和蘇蓉隱瞞家裏的收藏情況,宋娘子和蘇蓉也從一開始的震驚惶恐到如今的淡然處之,畢竟那些錢她們也未曾親見,隻知道現在家裏十分有錢,但卻沒有多少概念有了這麼多錢該怎麼花。
一家人還是原來的生活方式,隻是衣著和吃食講究了些,蘇薇買下了這個三進的院子,在明水和江州買了幾個鋪麵,又在明水和江州置了些田地預備著給蘇蓉做嫁妝。
阿章也隻是感覺家裏房子寬敞了,吃得好、穿得好,入冬也不用擔心買不起冬衣和炭火了。
蘇薇怕阿章知道自家有錢之後生出驕奢的心思,雖然每個月都給他些零花錢,卻也不多,又經常跟他灌輸一些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靠家裏之類的思想。
阿章本就是個有誌氣的,聽了姐姐的話念書更加努力起來,他在蘇家村時比其他小朋友功課都要學得好,到了明水進了縣學之後就不如那些起步更早的城裏孩子了,他比在蘇家村時更努力了,每天下了學也不到處亂跑找小朋友玩,而是乖乖在家溫書。
這讓宋娘子和蘇薇都十分欣慰,蘇薇見他小小的身板端坐在桌前寫字,又有些心疼,常常在他念書的時候故意跑去跟他說兩句話,逗兩句嘴,姐弟倆的感情越發好了。
眼見張柳生每個星期都會來家裏兩次,卻每次都是在外院交接了竹器就走,就算偶爾宋娘子和蘇薇挽留他在家裏吃飯時,他也借故推脫了。
蘇薇對他的態度十分奇怪,有一天張竹生到蘇薇家時就被蘇薇攔住盤問了半晌,最後才知道原來張柳生居然是因為覺得自家太有錢了,自己鑽了牛角尖覺得配不上蘇蓉。
蘇薇頓時扶額,這個沉穩的張大哥實在是太過深思遠慮了,雖然這古代看重門第,但自己家說白了不過是暴發戶而已,又不是積年的富戶世家,麵對這位仁兄迂回的心思她隻覺十分無奈。